「?」
「贖玉不琢,」她說,「他自己不長腦子,你殺他是應當的。既然你放他,我這個做師尊的總該有些表示。」
她遞出來的是一件披帛,月白色,非常輕柔,好像一縷實體化的泉水,嬴寒山在手裡翻來覆去地搗鼓了一會,硬是想不好往哪裡穿。
「這是弱水衣,著身可防法器攻擊,也能擋住對修為的窺察。」
當這輕柔的披帛著身的一瞬間,它就像是露水一樣浸入了嬴寒山身上的衣服,它不再是輕而白的絲絹,它成為了一條玄色的披風,在兩肩上有重疊如鷹羽一樣的鱗甲,緄邊繡著形狀不很清晰的獸形。看起來有些像是被拉長了的虎。
嬴寒山對她點點頭,算是道謝,她也看出來這位應該不是很想欠人人情,她沒必要推辭。再者隱藏修為這事還蠻不錯……她可以在其他修士面前裝一裝凡人了。
帳外有陽光照進來,剛剛遮蔽天日的螣蛇收了羽翼,化作手鐲大的一點從門縫裡鑽進來繞在玉成礫袖子上。她好像還想再說什麼,帳門卻隨之而開。
是抱著一份書簡,神色有些匆匆的萇濯。
「斥候有報……」他停下口中的話,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玉成礫,她倒是已經不再捧著那個反重力渾天儀了,但這一幅明顯不是凡人的樣子突兀地站在這裡,還是讓萇濯晃了一晃神。
「這是……等會再解釋,不用避她,斥候說什麼?」
萇濯還沒說話,玉成礫卻驟然抽了一口冷氣,她一步上前,幾乎是有些失態地插入嬴寒山和萇濯之間。
「你父母是誰?」
萇濯在她過來的瞬間向後退了一步,退到嬴寒山旁邊與她拉開距離。
「你父母是誰?」玉成礫問得更急,她幾乎是在盯著那雙藍色的眼睛。
「先父峋陽王太史令,您是……」
「說名字,你父母的名字!」
萇濯回頭看了一眼嬴寒山,沉了一口氣下來:「先父萇止瀾,家母蔣曇。」
「萇,你姓萇……什麼蔣曇……」她喃喃著。
「你長得和我師兄的妹妹萇拜月一模一樣。」
第119章 父兮母兮
一句話說完, 玉成礫快速收斂了神情冷靜下來。
「冒犯,」她掐了一個清心訣,恢復了之前雕塑一樣穩定且無意義的微笑, 「山人玉成礫, 修行之人, 自蕪梯山而來, 郎君面貌頗似我一位故人。」
萇濯和玉成礫保持著距離,顯然對前面那一串有關修仙身份的自我介紹毫無興趣,直到她說到故人, 他才遲疑一下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