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見過家母?」
「這樣的面容, 窮極碧落黃泉也不會有巧合撞上, 還有這雙眼睛。」玉成礫看著萇濯淡色玉一樣微藍的眼睛, 「可我實在是想不通。」
「幾十年前師兄為救妹離開宗門, 此後便生死不知。如今我在這裡又見到了這樣的面容,令堂如今身在何處?你可知她是否有一位兄長……」
萇濯搖頭:「從未聽說家母有過兄長,天下人面目相似者多, 您沒有認錯?」
「絕不會。」玉成礫嘆氣,「不對, 不對, 為何你姓萇不是隨母姓?為何你父親姓萇?你父親……」
她緊緊蹙起眉,看了萇濯半晌,突然一揚衣袖:「冒犯了。」
「且請勿要慌張, 接下來所見一切,皆是水月鏡花。」
她開了個幻境。系統說。你不要看這群仙人臉上八風不動, 她現在心神不一定穩定。
「我看出來了。」嬴寒山回, 「她想給萇濯看什麼,居然把我也拉進來了。」
周遭的環境融雪一樣坍塌下去, 露出另一幅場景。天如釉青,翠木奇石,潺湲的溪水從遠處山石流下,曲折地穿過了一片草地。有十來個著法衣的青年男女在這片草地上漫步相談,若是忽略掉他們身邊飛旋的法器或者不知名的異獸,這畫面倒很像是春日裡王孫貴胄出遊。
嬴寒山留心去分辨周圍人的臉頰,才發現一旦眼睛聚焦上去,那些臉就變得模糊不清,他們說的話也像是接收不良錄音機的產物。
「這是回憶,」系統說,「她在給你們兩個看她的某段回憶,她沒有印象的人自然就模糊。」
系統這麼說時,一襲紅衣驟然濃艷了整個畫面。那時一個穿深紅色勁裝的年輕女人,腰上長短兩把劍,她單手扶劍走得很快,在與玉成礫擦肩的一瞬間歪過頭來,對她笑著點了點頭。
「阿兄在?」她問。
玉成礫沒有回話,畢竟這不是活人,只是一張立體的畫片。而萇濯用力抽了一口氣。
「……阿母?」
那個女人的眉眼清晰了,嬴寒山先看到的是一對藍色的眼睛,那是她周身唯一的冷色。這張美的,讓人瞠目結舌的臉頰與萇濯酷肖,卻比他更有活力,更明艷。好像是一件大紅霓裳點上了火,耀得人眼睛都要留下光斑。
「多謝!」
那紅色的幻影對著空氣道謝,折身朝著溪邊走過去,萇濯不自禁跟上她的步伐,伸手去抓,手指卻虛虛從她衣袖裡穿了出去。到溪水邊有四五個青年在飲酒論道,看到有人一齊抬起頭來,發出熱切的招呼聲。只有坐在最中間的那個白衣修士沒有動,他抬起頭,看了一看來人。
「來了。」
那是張端正的臉,因為嚴肅而稍微顯得有些老成,二十歲,或者三十歲?這兩個年齡放在他身上大概沒什麼差別。紅衣的女子架起胳膊來,並不上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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