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某收好手巾, 在她身邊站定了, 也抻著脖子往下看。他年紀小, 身上有傷,加上此前是以機動性見長的斥候兵,所以這次沒有參加大比。
照他的話說, 誰稀罕升官發財呢, 現在天天跟在將軍身邊, 給他個校官都不換呢。
有人逗他:「那給你個將軍你換不換?」這孩子就很狡猾地抓抓頭髮:「你先給我個將軍再說!」
將軍是大人物當的, 他想, 他離大人物還遠著。
前兩天是兩軍中的選拔,一萬人的海選看起來非常多,但實際上並不是所有什都出人, 相當一部分士兵只是看看熱鬧,自知進不去全營前五, 也就不去湊那個份子挨揍。
直到營級的五十進五, 才正兒八經動起手來。
從剛剛開始,嬴寒山就一直在注意著台下的一個年輕人,他塊頭並不大, 身形是與嬴寒山自己有點類似的長條。
古代士兵營養條件普遍不好,如果一個人身上有一定的脂肪和大塊的肌肉, 一則證明他至少是家境中等以上, 二則他在戰場的生存概率會大幅度提高,所以士兵們都在努力讓自己的體形往這個方向發展。在要麼乾瘦要麼健碩的兩級差異中, 這種豹式的長身非常少見。
這是一種基因天賦,它意味著在保持基礎爆發力的同時捨棄了一部分防禦和戰鬥時的衝力,但提供了更好的耐久和靈活性。這種身形的人也一般會傾向於技巧性的武器比如嬴寒山自己的歃血刺梅。
那個年輕人剛剛打過一場,肩膀微微起伏著,頭髮倒沒有多少汗濕,看他的神情,剛剛是他贏了。
「陸小孩,」嬴寒山戳戳身邊的陸仁某,「你去問問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在哪個營里,贏了幾場了?」
小親兵就飛快地從台階上躥下去,噔噔噔跑到場上令官旁邊問一句,又噔噔噔跑上來。
「回大將軍!那人叫何箐,是丙營二什中的士兵,無職在身,已經贏了兩場,進了前十四人中了。」
說話間何箐已經用濕布擦了擦臉和脖子,停下圍觀別人的戰鬥再一次上陣。和嬴寒山預想的一樣,他用的是雙劍。用作替代的木劍應該和他原本的武器是一個制式,都比尋常劍稍短,輪起來如同月輪傍身,失去了長劍的距離優勢,又加上雙劍的操控難度增大,這兩把武器的應用非常考驗身法。
如果對手也是技巧性武器,那還在同類別競技中。但如果對方是純力量型,情況會複雜很多,稍有不慎就會被一力降十會。而這一次站在他對面的對手,不僅明顯是個以力量見長的,還用了長武器槍。
那個拿長槍的軍士身上穿了件皮甲,甲還是半新的,和眼前這個年輕人光禿禿的衣裳形成鮮明的對比。入伍沉州軍的殷實人家不太多,這穿甲的軍士沒準是個低級軍官。
已經打過幾場,心浮氣躁的人全都被篩掉,剩下的人見面早就沒有互相叫囂挑釁的前搖,那軍官稍微對何箐點了點頭,握住槍微微俯身,擺出了應戰的姿勢。
何箐也肅然點頭示意,活動了一下四肢,他進入戰鬥狀態的動作很有意思,那是類似於拳擊選手的小跳步,只是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嬴寒山就明白了他的意圖,下一秒手持長槍的軍官突然暴起,木質槍桿直衝他腹部刺去。
何箐借著跳步的彈跳力閃身躲開,雙劍繞身側挽出一雙劍花,這原本傾向於炫技的動作卻恰到好處地為他的移動防禦,劍影水一樣裹挾著游魚,他矮身避開一槍不中的橫掃,眨眼已經到了對方身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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