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紀堂倒提著嬴寒山遞給他的佩劍,傲然一笑。
「為天下人之路,從者千萬,談何死路。」
玉成礫雙手攥住拂塵,不斷落下的雷聲讓她喉嚨有些發甜,即使是大能,這樣抵擋天雷也是在不斷地消耗她的生機。
腳下嬴寒山披掛著一身鮮血與那芬陀利華教國相纏鬥,左軍白鱗軍把敵軍從中軍拉開,右邊已經成為血沼,人骨馬屍,折戟斷旗不可數。
而在中軍,兩股龍氣正在撕咬,將蒸騰的血霧染成濃厚的紫色。那是裴紀堂和第五特,主將的身形在軍陣中分外明顯。
突然,一陣心悸爬上玉成礫胸口,真言宗通天地,法因果,任何局勢的改變都能被她察知。
她低頭看了一眼戰陣,沒有變化,周圍的環境也依然如舊。
但當她轉身望向身後時,她瞥見了
火光。
那是從沉州軍大營升起的火光,霎時間染紅了半個天幕,玉成礫幾乎脫手丟掉拂塵,腳下的螣蛇尖叫不止,一道落雷擦著她身邊落下。
「天數已經窮盡。」她說,「變數來了。」
「我不能再繼續做下去了。」
而就在大陣之外,一隊斥候飛馳而來,每一個人臉上都有灰與血液的餘燼。
他們即將帶來一個糟糕的消息
峋陽王軍,有賊襲擊我軍大營。
第168章 虓原血戰(下)
「宿主。」
在戰場這一池燒沸的水上, 系統的聲音像是懸冰。
「閃開!」
伴隨著什麼碎裂的聲響,一道青紫色的雷光直直落下,霎時將所有人的眼前照白。
嬴寒山踩著系統警告的尾巴抽身, 那道雷光咔地劈在她原來在的位置上。
「嬴寒山」的實力和招式都古怪, 無論嬴寒山怎麼改變自己使用的戰技, 怎樣通過以血化生提高自己的戰鬥力, 它的實力總是與她持平。
她隱約意識到這個芬陀利華教眾之首的實力大概遠不止金丹,只是因為什麼原因,在它與她作戰時一直把修為壓到與她齊平。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
天空中藍色的大陣正在搖晃, 好消息是現在已經沒什麼蛞蝓怪敢靠近, 十步之內它們只要一露頭就會被天雷就地蒸發。
壞消息是等到雷密集地落下來, 她這個邪魔外道也會跟著蒸發。
落雷短暫地把兩人分開, 「嬴寒山」沒有再一次撲上來, 她把手中那兩把薄刃劍倒過來,用管子一樣的舌頭舔舐上面殘留的血跡。
剛剛的纏鬥里她們互相捅了幾刀,各有負傷。以血化生還沒來得及把那些扎到骨頭的刺傷修復, 腎上腺素落下後嬴寒山覺得自己有點發抖。
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