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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延禮重傷的時候躺在帳篷里沒法接觸外面的事情, 他楊蹀可是好好地站著, 眼睜睜看著他家將軍的部下如何被拆分, 犧牲, 吞噬,他的老同僚如何被當作投石問路的石子。

所以他不會對那位王和他麾下的其他人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幻想他們不會為保下項延禮費心,與仙人對峙這件事情只能靠他自己。

而被派出城去, 只有一具屍首回來的衡伯琦提醒他,那個仙人不存在正面對抗的可能性。

楊蹀必須非常小心地完成這個計劃。

用來遮掩計劃本身的虛招不能被輕易看穿, 它本身也應該被布置得完全可行甚至精妙。

楊蹀選擇了虓原南的水系, 因為他知道從這裡撤走合情合理,利用負責水系行和多條小體量船隻轉移士兵,進可防範追軍, 退可令蓑衣水上的白鱗軍失去截擊方向。

在最壞的情況下,即使那位嬴姓女將對這個虛招產生疑心, 進而聯想到登船地點可能在另一個方向, 她也無法判斷這兩邊到底哪一邊是哪一邊的掩護。

只是,就像石橋建成時要封生樁一樣, 這個計劃要人作祭。

士兵們需要一個人去帶領,去安撫,去假裝這並不是一個作為誘餌的死局。

而這個去安撫的人必須頭腦清醒,了解整個計劃,並對生還毫無希望。

楊蹀找不到這樣的人,他只有自己到這裡來。

他笑得有些倦了,放鬆了肩膀松松垮垮地被人拖著,像是只折斷了左右翅膀的灰鸕鶿。他不認識眼前這位將領,但從旗幟和短髮上能猜出這是個地道的白門人。

白門人悍勇,殘忍,或許對方會因為自己挑釁的笑而給他一個殘酷的死法,楊蹀並不在意。將死亡作為終點之後,路途上的一切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只要將軍能夠離開,他總能找到新的幕僚,或許新人不會再像是自己這樣嗆聲,或許新人可以勸得動他,給他指一條更好的出路。

楊蹀平靜地等待著。

風吹過已經乾枯的蘆葦,發出輕微的窸窣聲,白霧在他發上凝結成一片濕氣。

或許過去了三十息,或者五十息,楊蹀始終沒有等到一個關於自己的審判,於是他抬起頭來,又看向眼前這位將領。

林孖也在看著他。

這個白門領像是一頭吃飽的豹子,眼睛裡沒什麼殘忍和殺意,他像是看一個新鮮物件一樣稍微挪動了一下腳步,繞著楊蹀左右轉了一圈。

「哎!姨媽講這裡要是疑兵,肯定有個不怕死的在這裡嘛,居然是個念書的,居然是個念書的啊。」

他的語氣里有些遺憾,但沒有錯過戰機的懊惱,林孖截住話頭,用沒什麼攻擊性的聲音問:「哎,你是哪個?」

楊蹀輕蔑地笑了一下,沒作聲。

「不殺你,」林孖稍微抬高聲音,「大將軍講了,抓到了就是抓到了,不怎麼樣你。你是哪一個,對我講了,我好回去同大將軍講。你不講,我又要去嚇唬你帶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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