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眼神濕漉漉地望著她,是很可憐,很哀求的神色:「敏娘!你怨阿母吧,阿母是沒本事。但你以後怎麼辦,阿母這些日子總翻來覆去地想。是,你堂兄是個靠不住的,阿母也是沒用的……你在這裡,在這裡可有誰中意你嗎?」
「那位大將軍若是男子倒也是良人,可她是個女子就……是不是有一位裴刺史,與你跟著的那位大將軍是一道的?他人是如何?人家自然是要娶高門女的,但是,若是你……」
烏觀鷺甩開了母親的手,抓住桌上的筆墨紙硯一股腦掀翻在了地上。
「送我一次還不夠!還要我覥著臉再上門給誰做妾嗎!」
墨水染了她兩手漆黑,烏觀鷺瞪著母親,眼淚撲簌簌地向下掉,又髒了手擦不乾淨,王氏沒想到女兒發這麼大的火,又悲苦地垂下眉眼,跪下來收拾起地上的東西:「是阿母不好……阿母給敏娘賠禮……」
噗嗤。
空氣中似乎有一聲笑。
一陣風掀開帘子,一個半大女孩進來了。王氏發著愣抬頭看她,那女孩的眼睛明銳銳泛著清光,臉上又是與女兒不一樣的活氣與鋒利。
她抱著幾卷文書過來,左右打量了一下嚇到的烏觀鷺和還沒起身的王氏。
「對不起啊伯母,」她說,「我並非是故意笑的,只不過是阿姊要見觀鷺姊,我來找她撞見了罷了。」
這話一出來王氏立刻反應過來,這小女官是那位大將軍的妹妹了,她沒起身,就著這個跪姿給嬴鴉鴉行禮,被她一閃身避開。
「我說啊,伯母,」那隻黑羽毛的小鳥兒拽住烏觀鷺,「有沒有可能,你們烏家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一家子男丁都不得善終啊?」
「與其盤算著把觀鷺阿姊送來送去,不如您帶著那位姊姊吃齋念佛,找幾個大和尚念叨念叨,說不定他們投胎還痛快些吧?」
她拽著烏觀鷺往門口去:「阿姊事情急,觀鷺姊得立刻去,少陪了哈。軍陣中許多事情不該探聽,您自己也自重些。」
烏觀鷺滿袖的墨,像是一隻水鳥黑色的翎羽。她垂首深深地望了還跪在地上的母親一眼,轉身跟著嬴鴉鴉出了帳篷。
「對不起啊,觀鷺姊。」直到走出去百十步,嬴鴉鴉喊來人給烏觀鷺打水洗手,才小聲道歉。
「我年紀小,說話不過腦子,剛剛是被氣到了,才這麼說話。」
「阿姊不要難過,你此後不必聽他們的。我聽說,白食誰的吃食,才要聽誰的擺布,現在阿姊有的一切,都是阿姊自己掙來的,與烏家沒有一文錢的關係,和你那倒人胃口的堂兄也沒有關係……阿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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