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是峋陽王殺了他家所有人,不是世家,他為什麼這麼幹脆地背叛了他原有的陣營?為什麼他眼睛裡晃動著無差別的恨意?
是會這樣的。嬴鴉鴉說。
「世家就像是一條河岸,掉下去的人滿身水草,泥濘,爬回岸上也再也不能成為干岸上的那些人。從他全家死盡的那一刻起,他就不算世家子了。」
「……再說,活著這麼痛苦了,總得找點東西去恨吧?」
她輕輕對嬴寒山擠了擠眼睛,嬴寒山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喜歡阿姊。」嬴鴉鴉說。
「嗯嗯,說這個幹什麼?」
「喜歡阿姊。」
嬴鴉鴉沒有解釋。
下一個考生進來時,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股輕鬆的氣氛。進來前他就知道嬴寒山在屋裡了,做好了被這隻金眼睛老虎瞪視的準備,但踏進屋子時他猛然發覺,她居然在微笑。
那位女將微微笑著歪頭,看向高處的屏風。直到他走到房間中間,她回過頭來時,臉上還是相當柔和的表情。
嚯!
他不由自主地心裡一輕,下意識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和腰帶,不錯,當真不錯,定然是她看到自己一表人才,覺得這個妹婿可以考量。
但古怪的是當他笑回去時,那位女將軍卻將目光移開了。
「臧州戰後。財政吃緊,如何緩解此局?」
啊……?
一表人才兄茫然地看看她,看看屏風,又看看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掛不住了。
「那個……收人丁稅?」
這個剛剛還笑得要認他做妹夫的將軍不笑了。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那個,提高田賦!」
將軍把臉別開,似乎要喊人來把他帶出去了。
一表人才兄盯著自己袖子上那一點金燦燦的草花紋,汗流浹背地想從裡面盯出一個答案來,終於,在嬴寒山開口請他出去之前,他一拍袖子,成了!
「峋陽王王宮尚在!」他說,「姬妾頗多!若是在當地尋嫁,一人收一筆嫁妝!也是不少的錢!」
將軍!將軍!我們可以賣他老婆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