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大家族都像是烏家這麼沒品,把女孩關在院子裡,像拘在竹笊籬下的家雀兒一樣。
有些父母也很願意給自己的女兒請一位老師來教一教,只是前提是一不能和小公子小郎君們混在一起,二不能請男夫子教男人們的東西。
如果嬴寒山在這裡,她會說一句「常見」,捨得把女兒送出國去的父母還會以死相逼自家孩子家人結婚呢。
開了但沒完全開,明了也不特別明。
但竹笊籬掀起這麼一點,就足夠雀兒飛出去了,作為女師的魚召南就是這麼前往她們身邊的。
她的身份十分合適,人們都默認守灶女可以外出行走,即使她有了丈夫,丈夫也沒權力管她。她可以長久地擔任教學任務,不會有人打斷,不會有風言風語有損主人家的顏面。
她家裡也是個經史傳家的!她肚子裡那點東西自然是不能去舉孝廉,但是教教自家女兒識字是夠用的嘛。
的確是夠用的,何止是夠用呢。
她的學生們稱她恩師,她們學識字,學詩經和繪畫,學那些可以攀個才女名頭的東西。
她們學史,學算學,學天文地理,在點著一豆燈光的屋裡聽老師講她究竟如何周旋著保護一個家族。
「不許說出去!」魚召南嚴厲地告誡她們,「你們知道了,但決不能把這份『知道』被別人發覺,不然就是害了你們,也害了老師我。」
聰明的孩子明白她的意思,但仍舊忿忿不平。
「您教給我們,卻讓我們假裝不知道,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教!」
我在等一個機會啊。魚召南閉上眼睛,她已經等那個機會等了半生,她不知道那個機會到底會在她,她學生,她學生的孩子哪一個人的半生中來臨。
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何年風斯在下也?
是年風斯在下也。
「是水中魚還是涸轍鮒,都仰賴烏主事了。」
魚召南把烏觀鷺請到上座去,站下,恭敬地合手對她行了一個禮。烏觀鷺立刻站起來避開:「我已經因罪去職,不是主事,今日不過是晚輩來拜謁鄉中賢達,娘子不必如此。」
「人將要奔跑時總是要先屈一屈膝的。」魚召南還是笑眯眯的。
文化人和文化人講話就是好,誰都明白誰肚子裡揣著什麼料,誰都不說破以防對方尷尬。就算一個講錯打起嘴架,還能旁若無人地裝作對方理解過度。
魚召南對著門口輕輕擺手,就有一個小侍女跑上來,愛惜地遞給她一個木盒。
盒子並不沉,裡面裝的應該也不會是金銀珠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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