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那兩伙人為什麼鬥毆嬴寒山不知道,但她確定這裡面絕對有第五煜的手筆。不僅如此,他策動了一群人暴亂,如果暴亂沒有被及時壓下去,那麼就會演化成對天孤人的大規模暴力。
這件事傳揚出去,一則不可能再有人來這裡開市了,她想搞的馬也沒影了,二則會引起這群草原民的敵對。臧州與邊境接壤,雖然多山路不適合馬匹行進,故而邊境衝突少,但真打進來也不是不能打。
這裡本就在為狐狸的事情焦頭爛額,再加上一個草原民族大副本,她嬴寒山就是神仙也要丟半條命。
但其實,不被及時壓下去的可能性沒那麼大。
城裡的官吏,士兵們都不算懈怠,嬴寒山自己也三天兩頭地親自巡街,沒理由他第五煜是天命之子隨便刨了個坑嬴寒山就掉進去。
他知道這一點,所以陰謀只占很小一部分,剩下的都是陽謀。
她該怎麼處理今晚這場暴亂?
是有不少匪徒被抓住了,但是更多人逃走了,他們脫掉行兇時的衣服,換上乾淨的新衣,躺在床榻上閉上眼睛,或者鑽進馬廄掏出一把豆子餵自己的馬匹。誰說他們行兇他們都是不認的,他們明明是安分守己的良民。
更不要說還有趁亂悄悄溜出來,摸了摸屍體剝下一件褂子,拎走一把彎刀的普通居民。他們只是舔包,他們有什麼錯?
難道你們臧州官府要為了幾個異族挨家挨戶查抄贓物嗎?
難道這些人會有家人不遠萬里來找到這裡,哭著擊鼓鳴冤嗎?
但如果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活著的天孤人會怎麼看這裡呢?
官府壞,哪個官府都一樣壞,他們草菅人命,他們不把天孤人當人看。自己頂著沙暴,頂著狼群,頂著匪徒不遠千里地來到了這裡,通行的夥伴親人被殺了,官府卻做做樣子都不願意。
他們不會再來了!
下次再來,就是帶著彎刀,騎著駿馬懷著滿腔仇恨來了!
而第五煜在這件事裡沒有付出一點成本,他只是把手伸進清水裡,攪了一攪,又攪了一攪。
嬴寒山就在這開了甩干模式的渾水裡受夾板氣。
「抓住了多少人?」她側過頭去問身邊人。
「回大將軍,拿住賊人二十一人。」這個數量不算少,所以回話的回得很有底氣。
「放走了多少人?」她又問。
回話的立刻沒底氣了,呃了半天沒呃出一個數來。
嬴寒山用力按了按太陽穴,擺擺手示意他退下,順便把底下那個還在講道理的賊拖下去。
就在這時候,外面匆匆有人來報:「大將軍!有一群天孤人來見您!」
嬴寒山就感覺自己太陽穴嗡地炸了一下。
不至於這麼快吧?有不少被捅了的還在搶救呢,家屬這就來擊鼓鳴冤了?
來報的那人長喘一口氣,續上後半句:「大都是些女子,看著像是個商隊,但身上都帶著血!她們女頭領說要見您。」
嬴寒山炸了的太陽穴突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