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盧·烏蘭古已經洗過臉,擦掉了粘在臉頰側的那一星血跡,但全身濃重的血氣怎麼也蓋不下去。
當她走進來時,那些差役都下意識握住刀後退一步。
鑲衣邊的毛領濕漉漉的,不知道是剛剛擦洗過,還是沾上了血跡卻無暇管,顯得她更像是一頭廝殺過的狼了。
她在看著嬴寒山。
仔仔細細地,從眉骨到下頜,從眼瞳到嘴唇。
「不對,」她說,「我一定見過你。你穿上甲我就有印象了。」
站在一邊的小吏被這句話驚到,也顧不得這人身上的殺氣就要張嘴呵斥:「爾敢狂言!這是討逆平叛大將……」
嬴寒山打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住口離開,她從主位上走下來,到兩個人能夠平視。
「是的,」她說,「當初在峋陽王城裡,你喊了我一聲女將軍。」
圖盧笑了起來,眼睛亮亮的:「好!我想起來了,你果然還是這個樣子更好看,我是……」
「你是烏蘭古部的女王,這個我知道。」
眼睛亮晶晶的犬科動物立刻不笑了。
她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向一邊歪頭。
「你不應該知道的。」她說。
「嗯,按道理不應該。」嬴寒山從袖子裡拿出錢袋,「但是你太像她了……」
「我有件事想問你,上次沒找到機會開口。」
「你是上一任圖盧女王的什麼人?」
圖盧·烏蘭古直了直後背,臉上的表情也肅然起來:「我是她的女兒。我的阿媽戰死在漢人的土地上,死前讓跟在她身邊的漢人女官,我的樓阿媽把我帶回了烏蘭古部。」
嬴寒山點點頭,她明白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沒有死,不知道她生命里屈辱的後半程,她只知道她的母親是位很好的戰士,有一個光榮的落幕。
嬴寒山解開錢袋,把狼牙拿了出來。
「你母親沒有死,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回到草原。我們見過面,成為了盟友,她把這個給了我。」
圖盧·烏蘭古接過狼牙,在掌心裡翻看,默默然垂下眼睛。
「阿媽在哪裡?」她問。
「她去世了。」嬴寒山說。她折回自己坐的位置。從自己隨身的武器里拿出一把仔細包裹過的刀:「這是她留給你的,她囑咐我如果有一天我再一次見到你,就把它交到你手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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