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震動。
嬴寒山感覺得到自己的毛孔張開, 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從風中讀出遠處吹來的訊息。
戰馬皮毛的腥膻,鐵器尖銳的腥味,尚未乾涸的血氣。
她抬起頭的同時, 圖盧揚起了手裡的馬鞭。
「觀獵吧。」年輕的狼王說, 「來看我部戰士威武否」
這一聲鞭響, 揮破青天。
在那裹挾著滾滾煙塵的提圖王軍沖入峽谷的瞬間, 烏蘭古部動了。最接近中段的女騎手們直直衝下山坡,百十道影子仿佛一把巨斧的斧刃,頃刻間將隊伍一斬為二。
高衍與那瑪各分兩頭, 前者輕甲, 後者重甲。高衍背後的騎兵們用箭驅趕在最前面的奴隸和部民, 「逃走!逃走!」她們吼叫著, 「只殺騎馬的!逃走不追!」
沒有訓練過的士兵比沒訓練過的馬更容易驚動, 本來在戰場中就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只會亂跑,耳邊全是垂死的嚎叫和騎兵老爺們的怒斥。
他們抓不穩手裡的武器,捅不中眼前的駿馬, 但是,忽然有個聲音說
「逃走吧!」
幾乎立刻, 靠河谷比較遠的奴兵們就開始潰散, 最初那排人柵欄逃走之後,後面的騎兵就赤裸地暴露在烏蘭古部的視野里。
「賤奴!」有人在咒罵,那個被軍陣裹挾的千長看到了高衍的影子。她現在既沒有金耳環也沒有彩色的斗篷, 幾乎立刻他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列陣!」他抓緊了手中的馬鞭,壓抑住手指的顫抖:「從她們中間突圍出去分割她們!」
他麾下的騎兵拔出馬刀沖向前面的防線, 它比他們想像得更易碎, 兩邊女騎士順遂地讓開一條通路,任由他們跟著逃兵殺了出去。
直到來到寬闊的河谷前方, 那個千長才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
他們暴露在平坦的谷前空地上了,一個一個不像是人和馬,像是活靶子。
下一秒,女騎士們拉開了弓。
那瑪身邊的場景比高衍血腥得多。
她的盔甲已經被染成粉色,駿馬的毛皮也已經全黑,這些身著重甲的騎手強硬地撞開前方更密實的軍隊,擴大剛剛衝下來的騎兵撕裂的口子。
整支軍隊首尾不能相連,仿佛一個被綁在絞盤上的人,左右兩臂咯咯地被撕扯下來。
這是血腥的藝術。
直攻,迂迴進攻,三點同時打擊,這不是一個將才能做到的。這需要數個有統帥天賦且異常默契的人同時作戰,這需要所有人都團結得仿佛有同一個靈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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