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月亮。
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士兵們睜開眼睛,收拾戰場的女騎士們停下手上的動作,那瑪抱著懷裡的頭盔大張嘴巴,高衍下意識地拽著圖盧的袖子。
那是,月亮。
一輪狹長的,銀白的,閃爍著不可思議輝光的弦月。
一個女人站在那輪弦月旁,伸手抓住了它,月弓在它臂間顫動,一縷寒芒自那之上激射而出!
錚!
有銀白的什麼划過天空,直直奔向已經逃遠的那支潰兵。驚呼聲自遠處炸開,面對著弩箭都沒有亂掉的親王護衛混亂了一瞬間。
自山崖下的人看不到,但嬴寒山看得很清楚,那個沒有龍氣護衛的王,被她一白羽箭穿過後腦。
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落龍弓,垂下眼去,與下方的圖盧對上視線。高高在上的,手持弓箭的女人,面容冷峻,既沒有戰勝的狂喜,也沒有憤怒或悲憫。
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烏蘭古部的人都不可抑制地開始思考一件事。
白狼神的化身,會是一個中原人嗎?
……
「應該是死了。」嬴寒山說,「雖然看不真切,但我對我的準頭有自信。」
圖盧一言不發,像是抓了一把糖果的小孩子一樣緊緊抓著她手裡的落龍弓。從打掃完戰場返回帳篷開始,她就沒撒過手。
「你,嗯,隔著幾十丈,殺了他?」鑽進帳篷里坐定,她好容易鬆開了那把弓箭,看著嬴寒山擦拭上面的塵土。
「對?」
「你能看清楚,你的箭,射中他?」她看著嬴寒山給弓上油。
「對?」
圖盧不說話了,她盤起腿,一眨不眨地看著嬴寒山的臉。
「你不是白狼神忘記了草原人的樣子,所以變成中原人來看我們吧?」
……?
嬴寒山抱著弓呆住:「……我們那的人有說我像白額吊睛大蟲的,但還沒有人說我像狼的。」
兩個人面面相覷半晌,圖盧的臉色稍微變化了一下:「你,你不許笑我,我要把這話說完。」
「你說。」
「我沒有見過我的母親,我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你知道的,歷代圖盧都自稱是白狼神轉世……樓阿媽也是這麼對我說的,」她越說越快,「她說阿媽是白狼神,總有一天會回來。你,你,你,你有信物,你有刀,樓阿媽認識你,你們說話不讓我聽,你……雖然你看著和我一個年紀,但是,但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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