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管,就不能期待別人管了。
第一件事是沉州補兵。淡河府兵補充這件事按正理是個跨部門行為, 得裴紀堂和嬴寒山一起拍板。雖然裴紀堂手一撒跑到從州去, 擺了一個「這地聽你的我不管了」的態度, 但她也不好就這麼就坡下了替人家把合同簽了。思來想去, 在裴紀堂回來之前, 能動的就只有白鱗軍。
白鱗軍總體上年老者不多,能被因為年齡退役的沒有幾個,非白門人里獨子倒是有一些, 但願意回去的不足一半。原因無他,跟著嬴將軍有肉吃啊!
她嬴寒山在財貨這方面是真的無欲無求, 修仙體質直接掐斷了她的飲食需要, 古代金銀珠寶又是成組上身的,平時戴好像活體風鈴,上戰場戴累贅得不行, 至於美僮美婢……
誰比得上萇濯又漂亮又995又不要錢上到軍隊發言人下到一千瓦小夜燈全能幹啊。
就她個人而言,要錢沒用。
而白鱗軍本身的底色是家族式的, 海石花作為大家長必須保證整個家族的利益, 儘可能把所有人成員拉到公平的平均線上。
所以她也沒有主將拿九其餘分一的習慣,加上白鱗軍作為作戰主力永遠獲得最多戰利品, 雖然戰死的危險如影隨形,大家還是樂得待在軍中。
統計到最後,加上傷病退役,能夠減員的人數也遠遠低於預期。
那怎麼辦?變著法勸唄。
第一批退役的傷兵和獨子兵回家了,帶著同鄉託付的書信。他們的腳步並不輕快,臉上夾雜著釋然和淡淡的遺憾。
能回去啦!能回到父母妻兒身邊,但是此後的日子呢?回家之後有沒有田耕,收多少稅,一個壯年勞力留在家裡徭役會不會重?
這些沉甸甸的思緒綴在他們的腳踝上,牽引著戰友的目光,直到消失在視野中。
他們並沒有消失很久。
在第一批遣散不久之後,整個白鱗軍突然開始放長休沐,傳令官帶來大將軍的軍令:最近不打仗,分批回家看看父母,住得近的趕個過年的尾巴。
一時間軍營里好像是燒沸了的鍋子,周遭賣零碎兒的販子也跟著沾上光。軍爺要回家啦?給自家娘子帶把簪子吧?咱這簪子上的銀可厚,斷不是用白銅打的。什麼?沒有娘子?沒有娘子買了回家就有啦!不買簪子買副皮護膝吧?給大人家防防腿寒!娘子也要回家呀?脂粉要不要?不要啊?不要這裡有新刻的桃符新做的木劍小弓,拿回去給家裡的孩子們耍,多出幾個娘子這樣的出挑人吧!
士兵們回去了,揣著懷裡的金銀,拎著戰利品和買來的財貨,迎著滿鄉羨慕的目光。
「看到沒有,」站在村口的姑婆叔嬸嘀嘀咕咕,「那不是誰家的誰嘛。你看他身上的甲,看他那匹漂亮的馬!他怕不是出去做將軍了!」
年輕人們矜持些的只是拿著鋤頭,背著柴草,在路過時遮遮掩掩地欣賞一下那匹高大的戰馬,那身有模有樣的皮甲,不矜持的已經悄悄拎了餅子和酒上門來,殷切地問營里還募不募兵,要什麼樣的兵,干多久才能幹到這麼風光的將軍位置。
被詢問的就驕矜地一笑:「還不是將軍哩,你是沒見我們大將軍有多麼威武!打仗時只要在陣中一站,對面的敵軍就刷刷地逃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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