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郎君是走南北的大商,」阿行一張嘴就開始扯,「北去天孤鬻寶石瑪瑙,南至南海收珍珠珊瑚,這點錢算什麼。老實拿著快說,那位殿下是何人物?手下商稅重否?可有聽說過她什麼事情?」
這一頓惡聲惡氣反而讓他安心了,小心翼翼地把銀條揣在手裡,臉上的表情倒是還有些糾結。
「王上她……呃……」
「是個好人?」
沒了?
沒了!
興許是那夥計也覺得一根銀條買一句話太不合適,急急忙忙往回找補:「咱烏什又沒打過仗,王上又沒在這裡駐軍,咱丁點大的小民哪裡來的運氣窺見王上是什麼人物,不過如今日子過得不差,王上就是明主吧,明主,嘿嘿。」
好像還是少點了,他抓抓頭髮,尋思著要不要把王上之前當將軍的時候那些身高九尺力搏雄牛三口一頭豬的事情也說一遍。
第五翳並不糾結,和藹地點點頭:「此地守官如何?」
拿著銀子的那位又愣了一愣:「好官?」
「此地守官是臧州那邊來的女官,呃……」他想了想,「來了有幾年了,呃,倒也沒什麼。」
阿行已經開始有些嫌棄的面色了,第五翳的語氣仍舊溫和:「多謝了。還有一事,若是我想在這街上置一家鋪面,可有什麼能指點的?」
那夥計哎喲一聲,露出我終於能拿這錢了的輕鬆表情。
「那您可問著了,」他說,「您要在哪選鋪面呀?賣的什麼?」
他掰著枝頭絮絮叨叨地開始說這坊市上的小攤小販是如何站的,如何選一個闊氣又清淨的地方。「您要是不賣吃食可離著每條街的螭首遠些,每日清晨中午那裡人可不少!」
「您一看就是個闊氣人,賣的東西也都闊氣,可不能往驢車騾車那邊擠,不然臭氣熏天的……」
「王上遣獨子與傷病者歸鄉,一時間要人手可以……」
「長雇不一定行呀,到底是有田有家室要養……」
他掰著指頭絮絮叨叨說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又有客坐下才喊了一聲得嘞告罪離開。阿行迷茫地看著那人的背影:「郎君……您問他這個作甚?」
第五翳不答,摸索著桌面拿起茶盞飲了一口:「阿行,我來問你,那位王是怎樣的人?」
阿行搖搖頭:「他都未說清楚,小人愚鈍,也不清楚。」
「父皇在時,你可知父皇是怎樣的人嗎。」
「那自然是聖明英主,千古……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