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鐺,那是擊打在硬物上的聲音,可能是金屬,可能是皮革,與刺穿人體的聲音截然不同。
他們看到上寬下尖的盾從烏騎軍的馬背上升起,好像一條龍突然生出背鱗。有被流矢擊中失去力量掉隊的騎兵,但更多人用這片不知何處而來的盾牌擋住了第一波箭雨。
那盾牌那么小,那麼輕,它挨不住兩三波箭的。
可它何須挨那麼多!刀光已從盾下綻出!
所有的烏騎軍都放開了馬韁,她們穩穩地坐在上面,好像是什么半人半馬的精靈。
彎刀揮出,如此輕捷而迅疾地在靠近的敵軍身上一旋,好像一場撞入懷中的夢,頃刻間就被冷冰冰的死亡驚醒。
那些被捅穿胸膛,斬落頭顱的平朔軍士兵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直到跌落在地,才在死亡到來前猛然反應過來。
可這怎麼可能呢?那群天孤來的騎兵驍勇,他們是清楚的,白狼女們是天孤人中神勇得近乎神異的一支,他們也是知道的。
可她們怎麼放開了馬韁,怎麼拉起了大弓,怎麼拔出這樣削鐵如泥的刀劍的?他們不知道!
那瑪揮舞著手裡的鐵骨朵,鏘地招架住刺向她的長槍。雙手的力量優勢在這一刻顯露出來,這個結實的女戰士一錘掀開了槍桿,把面前人砸下馬去。她緊緊地蹬著兩邊的馬鐙,感覺自己好像有那麼一瞬間不再需要轡頭的控制。
為什麼過去沒有人想出這個東西呢?在馬上解放了雙手的天孤人是無往不利的!
而就在這一瞬間,她聽到高衍急促的聲音。
「閃開!那瑪!」
身體比頭腦更快行動,她下意識向一邊閃去,痛楚卻還是在一瞬間貫穿了肩膀。眼前交鋒的平朔軍騎兵忽然散開,露出掩藏在裡面的東西來。
豢養騎兵者怎麼可能不知道騎兵的弱點?
知道弱點怎麼可能又不拿來運用?
「變陣。」王奉良說。
原本隱藏的東西顯露出來了,在層層包裹的平朔騎兵中,是數個排列整齊的步兵方陣。
最前方的人單手持盾牌,一手握匕首,後排皆持長槍,佩彎刀,仿佛一堵長滿了刺的牆直直撞上烏騎軍。
最前方的馬被刺穿,有女騎兵從馬上翻倒,高衍衝進人群撈起那瑪,回頭嘶聲對著黑地紅紋的奔狼旗喊了三聲。
「圖盧!圖盧!圖盧!」
「散開!」獵哨伴隨著呼喊在馬群間傳遞,原本沖陣的烏騎軍仿佛撞上礁石的水流,嘩地從這方陣兩邊掠過。剛剛散開的平朔軍騎兵又回來了,他們開始放箭,抽出鐵槍來迫近,把烏騎軍再一次壓向中間的方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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