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平瀾換好一個彈夾,抬頭看見裁縫鋪里的人背著所有不能落入日本人手裡的東西,拿著各種火力兇猛的槍械,德國人也跟出來了,拿著不知道是誰的手槍在幫忙開火,所有人里唯獨沒有何玉銘。
ldquo何教官呢?!rdquo他在槍聲里喊。
沒有人理他。
他一把扯住說ldquo人交給我rdquo的那傢伙,又問了一聲。
一個探頭還擊的裁縫鋪夥計剛被一槍爆頭,摔在陳澈腳邊,陳澈罵了一聲吼回來:ldquo活人都顧不上了,還管死人幹什麼!rdquo
ldquo他又沒死!rdquo紀平瀾就要衝出去,陳澈一把拉住他:ldquo你瘋了!為個死人去送死?!rdquo
ldquo放手!rdquo紀平瀾揮開他的手,衝進了槍林彈雨中。
日軍的子彈幾乎全追著他這個移動目標而來,卻沒有一發直接命中。紀平瀾接近裁縫鋪的時候一個手雷落在他旁邊,爆炸掀起的氣浪讓他幾乎是栽進去的。
裁縫鋪已經挨過幾顆手雷的炸,布匹桌椅東倒西歪滿地狼藉,紀平瀾耳朵里嗡嗡直響,動作僵硬地爬起來四處找。
何玉銘毫無反應地被一塊倒下的門板壓在下面,紀平瀾腦子裡一片木然,根本來不及想別的,只是機械地掀了門板,一手拿槍一手將何玉銘拉了起來。
ldquo沒事的,我來救你了。rdquo紀平瀾輕聲地說著,一用力將他扛到肩上,轉身再次衝進彈幕。
追殺他的子彈和掩護他的子彈在他身邊交織,紀平瀾出奇走運地活著回到了陳澈身邊,身上僅僅多了幾處被子彈和手雷彈片擦過的淺傷。
陳澈對此不予置評,因為已經對他們的處境絕望。對面的日軍來了大部隊增援,他們是無法突破這個路口了,即使硬衝到街對面去,也只有被密集火力像秋風掃落葉一樣一一掃倒的份。
ldquo走!rdquo陳澈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他們不再試圖通過街道,轉身撤進了小巷。
地上留下了四具屍體,沒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紀平瀾把機槍丟給別人,抱著毫無生氣的何玉銘麻木地跟在後面,他不時低頭看看,希望何玉銘能有點反應,可惜始終沒有。
內奸
地球上可以用於寄生的身體隨處可見,但我依然保留了我族幾億年來愛惜宿主身體的習性。在非常多年前,當我們還沒有能力穿越時,在母星上經常要為了搶一個身體拼個你死我活。
如果我的宿主身體遇到危險,即使不會傷及本體,我也可以採用任何手段進行自我保護,這是我們的ldquo規則rdquo所允許的。
不過事情也有例外。
一艘星際海盜的飛船無視警告越過了警戒線,這個星球已經好幾年沒遇到過這麼高級別的入侵了。使命永遠是第一位的,相比起來即使我的宿主身體下一分鐘就要變成炮灰,也無關緊要。
等到完成了清除工作,我還是得回來修復宿主的身體,順便收拾已經亂七八糟的局面。誰讓愛惜身體是我族的本能呢。
mdashmdash摘自ldquo監護者rdquo的觀察筆記
北極圈上空,一艘飛船的殘片在落入大氣層後劇烈燃燒。
雪地里一個在收拾毛皮的男孩抬頭好奇地看著天空,突然叫起來:ldquo爸爸你看,有流星!rdquo
ldquohelliphellip會有這麼大的流星嗎?rdquo他爸爸不太確定地說。
這時候在更南邊,中國東北的某條小巷裡,槍聲已經漸漸稀落下來,被咬住的陳澈一行人且戰且退,直到退進了一個空著的倉庫。
倉庫牆壁非常結實,子彈無法打穿,又沒有窗戶,步兵手雷即使扔得進門也炸不到任何人,日軍一開始還試圖攻進大門,結果只是在門口徒勞地留下了七八具屍體。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活動的區區一個交通站居然有這麼強的火力,幾乎人手一把衝鋒鎗,連臨時湊數的德國人也拿著毛瑟二十響,因為輕敵冒進日軍今晚已經死了快二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