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薇薇安攪勻了自己面前茶杯中的紅茶和牛奶,「那種情況,想要依靠醫療兵及時急救幾乎不可能,預先做好自救措施更實際一些。」
「先生女士們。」擁有著淺栗發色的店長,勞倫斯·瓊笑眯眯地端著四盤熱氣騰騰的肉桂蘋果派放在了他們的面前,「打攪一下,你們的肉桂蘋果派。」
「嗯?」阿納斯塔西婭說道,「可是我們沒有點蘋果派呀。」
「我點的。」竺平安起身接過勞倫斯店長遞來的四盤蘋果派,第一份不由分說的塞到了宋衡面前,「今天太耗精力了,你午飯吃的也不多,還沒到晚飯,先隨便吃點墊墊。」
宋衡:「好,我一會兒就……」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的懸浮屏驟然關閉,重啟界面直接灰白,無論如何也無法打開;他揉了揉眉心,把目光投向了在場唯一一位可以辦到這事的人……軍用通訊信息技術專業的竺平安。
「先吃。」竺平安面無表情地關掉自己手邊的懸浮屏,將餐具塞到了宋衡手裡。
「抱歉。」宋衡握住了叉子,說道。
「沒事。」竺平安安然坐下,切開了自己的蘋果派。
薇薇安搖搖頭,讓自己大腦暫且休息,放空思緒,她接過了屬於自己的蘋果派,用叉子切下盤子之中巧克力夾心派的一角,目光卻停頓在了白盤邊緣的花束上。
在餐飲區的一眾餐飲店面中,安妮塔咖啡館的特色便是店長勞倫斯·瓊會為每位用餐的客人的餐點提供一束小小的花束作為贈品。
客人可以帶走,也可以留下,這樣浪漫別致的服務風格雖然與中央軍校的整體整齊嚴謹的畫風不太相符,但還是吸引了相當一部分師生的偏愛——包括薇薇安。
但今天的花束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薇薇安:「勞倫斯先生,今天的花沒有再扎之前那種款式的緞帶蝴蝶結了?」
「因為換了一家花店。」勞倫斯·瓊擦拭著手裡的茶杯,解釋道,「之前的花店歇業了,我想,這也許是一個新的起點,所以定製的花束也更新成了新花店的風格。」
薇薇安朝勞倫斯禮貌的笑道:「我其實還挺喜歡之前的緞帶蝴蝶的,很漂亮,我收集了一盒。」
「是啊。」勞倫斯·瓊贊同道,眼角彎彎,「它很漂亮。」
第25章
實驗室醫用壁燈明亮冰涼的慘白光線照亮了整個空蕩的空間。
相較於解剖台上還散發著熱度的黃綠粘液交織的模糊肉塊, 一旁寬闊的金屬質地桌面上,則是各式沾著粘液的醫用解剖器械在毫無溫度的光照下,散發出森冷氣息。
然而, 同一張桌面之上, 粘液還未乾透的解剖刀具的對面, 居然還放置著專業的酒具冰桶。銀色冰桶裝滿了新鮮的冰塊, 散發著嘶嘶寒氣,正冰鎮著一瓶包裝還未拆解開來的伏特加。
溫差之下, 細緻的雕花酒瓶外壁上凝結出朦朧的一層模糊感, 仿佛溫柔了酷烈的酒精。
一隻蒼白色、可見青筋的手將酒瓶利落地從冰桶里抽起, 在確認酒已經頗具粘性以後,滿不在乎的晃了晃,隨意將瓶身殘留的水滴晃落了個七七八八, 然後麻利地開瓶。
浸涼的酒液被咕咚咕咚的倒入了底部極厚的伏特加酒杯中,瞬間, 冰鎮的白霧爬上了杯身, 順著杯壁畫出了北國風情的霜花。
那隻手的主人是個有著白金髮色的碧瞳男性Beta, 他的神情安寧,不緊不慢的享用著杯中的烈酒;而幽暗深邃的目光卻一直停頓於解剖台上, 定格於那一片的觸目驚心。
好像他不是在面對蟲族異形屍塊粘液橫流的解剖台,而是在欣賞某個派對之上偶遇的美人。
當執行廳總廳北部星區代表廳長, 米哈伊爾踏入這間解剖室時,就目睹了眼前這極具反差感的一幕,他不由得抽了抽眉梢, 一時語塞。
「阿納托利。」他行至解剖台前,與男子相隔而望,「我記得你的老師是個對研究過程和成果都要求嚴苛到幾乎病態的人, 他居然會容許自己學生在工作時候飲酒?」
「他確實不允許。」阿納托利對米哈伊爾的疑問表示肯定,又喝了一口伏特加,「不過這種狀況持續到了我學弟的到來,那不僅僅是老師最偏愛的優秀學生,而且還是一個格外漂亮精緻的小Omega,我估計誰看見了他的眼睛心都會融化。」
米哈伊爾好奇:「所以你們老師看了他的眼睛,鐵石心腸被融化了,然後心情大好,寬厚大量了?」
阿納托利:「不,是因為我這位親愛的小學弟在蟲族解剖課的第一天,偷吃他媽媽為他早餐準備的豆包,被老師抓了個正著……當時他正咽下最後一口,而老師手裡還拎著滴著褐色粘液的蟲族樣本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