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尚......
「他第一次易感期是在剛過完16歲生日的時候。」醫院裡景慈對醫生說,「平常有家庭醫生在,沒來過醫院。」唇色淺淡的薄唇微抿,他眉頭緊皺問,「醫生,我孩子怎麼樣?」
醫生恭敬道:「牧先生,是這樣的......」
「我姓景。」景慈先打斷。
這時牧寒雲從後面走來,醫生覷他一眼,不敢直視,依然冠予景慈他的夫姓——牧先生。
景尚被送進醫院的當天晚上就醒了,今天是他在醫院的第三天。身體無恙,但景慈這次過於地擔心他,非要他留院觀察。
信息素突然暴走,原因無非只有那麼幾個。其中一個便是常年用抑制劑壓制易感期。但信息素太強悍的情況下,強效抑制劑的效果其實也就一般般。
只不過景尚能忍。
忍了幾年的結果便是前幾天的下場。
他自己不省人事不說,還直接攻擊干倒一大片。
景尚靠坐床頭,目光和表情沒有一點溫度地盯著門外。景慈和牧寒雲的身影,透過窗戶露出小半個。
身上的藍白病號服顯得他病懨懨的,更像個毫無生氣的、沒有真實感的瓷塑。
醫生的嘴巴一開一合,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景尚沒有移開目光,直勾勾地觀察醫生唇形。
「小少爺,你能不能不要再磨牙了啊?你那後槽牙一動一動的,我都有點害怕。」田辛照顧景尚幾天,一直忙前忙後。雖然衣食起居不用他負責,但牧寒雲是聯盟大人物,成日忙得腳不沾地,他又有景慈分離焦慮症,必須時刻看見景慈。
所以一對強強的A l p h a夫夫誰也沒時間24小時陪著景尚,只能由田辛來。
「你都磨了好幾天牙了。我知道你想咬什麼, Omega的腺體嘛,A l p h a想標記的行為嘛,牙癢很正常的。我說幫你找個在你審美上的 Omega你又瞪我,那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田辛搖頭無奈極了,「我又不能拉開後領子讓你咬個腺體磨個牙。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點,我就是被上將一槍給崩了,田叔也願意幫你。」
「但是——」他攤手,「我是A l p h a,不能標記,而且你真咬我咱倆也只會犯沖打起來,你自己再忍忍吧。醫生說了你信息素剛經歷過一次紊亂暴走,不能再使用抑制劑。」田叔眉眼染了些心疼,畢竟也算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孩子,「我知道你疼,但為了身體著想只能忍。」
「我審美什麼樣?」景尚胸悶,低咳一聲,從門外離開的醫生身上將視線拉回來,問道。
田辛道:「嗯?」
景尚看著他:「幫我找個長在我審美上的Omega。」
田辛:「......」
景尚:「我審美什麼樣?」
田辛:「呃......」
他還真不知道。這少爺表面淡漠,實則心機城府更深沉,沒人能猜透他在想什麼。
景尚淡聲:「田叔,你平常會這麼揣摩我父親的喜好嗎?」
剎那間,田辛感覺到一股危險來臨。景尚在警告他。
「A l p h a不能被標記?」就在田辛無言以對想說些什麼打破沉默時,景尚又換了話題,「這我還真不知道。」
語氣輕飄飄的,仿佛方才用暗含警告的語氣說話的不是他。
景尚垂眸,輕聲自語:「生物老師好像確實講過。但我不太記得了。我覺得,除了完全沒信息素的Beta,其他性別應該都是可以被標記的吧。」
田辛一驚:「你......」
「信息素暴走,一定會有一個契機。A l p h a每年兩次易感期你都打了抑制劑,總共八次,這點壓制都沒辦法恢復嗎?」牧寒雲推門進來,臉色一如既往地不好看,上將獨有的壓迫感頓時充斥在這間病房裡,「醫生說你不止在易感期的時候打抑制劑。你分化等級高,如果有需要抑制劑隨時都得成為你的輔助藥物,這個我知道。」
牧寒雲的眼神驀地變得犀利起來,直視景尚的眼睛:「不過醫生還說,除了抑制劑原因,你還受了外部刺激。否則信息素不會突然暴走。」
「我剛進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跟我爸說過原因。」景尚道。
「嗯,」牧寒雲說,「我剛知道。」
只要牧上將是剛剛知道,那他們就得重新告知。
牧寒雲道:「景尚,你受什麼刺激了?告訴我。」
病房裡隱隱有另外一種獨居高位許久的威壓信息素緩緩地溢散而出,不是景尚的。
田辛臉色微變。
在場的人都沒佩戴信息素調節器,上將要真這麼做他們也沒什麼辦法。
「牧寒雲,」景慈抓住牧寒雲的手腕,輕輕摩挲著,「他是我......我們的孩子,不是犯人。他還在生病呢,你為什麼總是要用這麼一副質問的口氣。」
「江端的血——」景尚毫無所覺一般,看著他父親微笑,說道,「很讓我興奮。」
話音剛落,病房陷入寂靜。
血腥,是能讓A l p h a格外亢奮的另一種契機。
所以出現在戰場上廝殺的大多都是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