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安笑了笑,沒什麼底氣但還是:「也......不一定吧。」
「誒呀,就算是真的吧,那也是過去式了呀,」陸承安扭扭捏捏地,像跟男朋友撒嬌,「就像笨人會變聰明,聰明人也會變笨。只要是人都是會變的啊,那我現在就是學不會嘛。我再怎麼努力也沒有用,課程已經落下的太多了。滿打滿算離高考還剩三個多月而已,我又不是天才。」
「你爸爸說你初中也沒怎麼好好學過,可你很聰明。」
陸承安:「怎麼可能!那絕不是我!」
顧聞道:「你......」
「好啦好啦——看!這個送你啊學長。」陸承安忽地把花拿出來,變戲法似的,笑容燦爛招搖,「我可沒想過通過一枝破花就讓你感動然後和我在一起,這個就是想送給你玩玩。你當個辦公桌擺件也好看,對的吧。」
他記著和景尚長時間待在一塊兒的日子,找不到他,學長帶著他疊就的第一枝紙玫瑰到班級里上課。那個瞬間,陸承安覺得他摸到了一些事情的真諦,此時正在躍躍地試探。
「什麼話,不是破花。」顧聞眉眼柔和了些許,伸手將玫瑰接過來。
花是白的,顧聞也是。陸承安從眼前很平常的一幕里看出了顧聞的純潔無瑕。
本該是神聖的......陸承安想。
回去的時候第二節下課鈴剛剛敲響,校園裡頓時變得嘈雜起來,像一群蜜蜂傾巢出動似的嗡嗡嗡嗡。陸承安左搖右閃躲過到外面走動的學生人流,拎著一小袋冒著寒氣的冰塊跑得飛快。
「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冰塊來啦——我來啦我來啦!」陸承安咣地撞進班級,後門險些掉下來,他把透明的冰袋沒禮貌地往景尚面前一怵,幾乎要挨到他左邊臉頰,「景哥需要我幫你敷嗎?要是需要的話,我就......碰你的臉了哈,你千萬別生氣想揍我啊。」
景尚沒吭聲,嘴角抿得緊緊的。實際上在陸承安跑進班級的時候他都沒有往後面看一眼,但陸承安單手撐桌子,袖子捋起來的小臂因為用力而浮起青筋,在男生身上是一種很漂亮很吸引人的顏色。
江端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陸承安上半身前傾,離景尚越來越近。
然後驀地,景尚平直的眼睫刷地抬起。犀利如冷刃。
他側目,鎖定陸承安飽含膽怯與小心的神情,濃郁的紫色瞳孔里醞釀起一場駭人的風暴。
就算陸承安不受A l p h a的信息素影響,此時此刻,他也能明確感受到景尚的情緒變化。
特別明顯。
他心臟莫名揪緊,一句「景哥怎麼了」在舌尖上滾了幾滾還沒機會問出來,反而是景尚先行開口。
開口之前他甚至很輕地笑了一下,陸承安毛骨悚然。
「陸承安,」景尚抬手接過那袋冰塊,視線沒移動過,像塊燒化的黏膩黑糖,「你知道你身上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嗎?」
第19章
班裡的同學三三兩兩地結伴出去上洗手間,或在走廊里站著聊天。僅剩不多的學生察覺到最後排的動靜,紛紛側目而視。
江端和高木棲本來要出去抽菸,陸承安回來得巧,恰好擋住他們的去路。
現在誰也走不成了。
「我真的......特麼想草人,最近特麼到底是咋了啊。一次又一次的......景少脾氣怎麼突然就變得那麼差了啊。」高木棲儘量降低存在感往江端身邊縮,尋求同伴安慰,小小聲說,「小垃圾最近戰績可查,你看他都惹了景少多少次......他就不知道長記性嗎......」
「長什麼記性?景尚又不喜歡陸承安,陸承安身上有誰的信息素關他什麼事?」江端嘴巴不動,只有一點氣若遊絲般的聲音從唇縫裡溢出,直勾勾盯著陸承安的眼神里滿是欣賞,「......要是他對景尚沒有那麼死心塌地就好了,換個人喜歡也不錯的吧。」
「你說啥?」高木棲湊近。
江端不耐煩,推他:「沒說什麼。走開。」
高木棲嘟囔道:「可我沒聞見小垃圾身上有誰的信息素......」
「沒有吧。」陸承安自己也很迷惑,身體立馬撤後,拎起自己的衣袖嗅來嗅去,鼻子像小狗一樣發出聲響,「怎麼可能。」
他正色地表忠心:「我身上就算要有哪個A l p h a的信息素也只能是景哥你的啊。可是景哥你那麼煩我,又不會把你的信息素施捨給我一點。」
「是嗎。」景尚啟唇,低聲說,「夜來香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