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聞喉結微滾,啞聲:「沒有你好看。」他沒動手,只是坐在椅子上看著大膽坐到他腿上的陸承安,如水般溫潤的眼神在今天早上終於變得灼熱起來。
「是嗎。」陸承安驕傲地咧嘴笑,笑容陽光且熱烈。
他伸手捋了下額首發根,不讓碎發擋眼睛,很痞帥很招搖的姿態,特別地隨意。
易感期這時又發作,他覺得熱意沖頂,有一股想做點什麼的衝動。陸承安雙手扶住顧聞的肩膀湊近他,鼻尖相觸,黏昧地低聲喊:「學長。」
「嗯。」
陸承安睫毛顫動,難以啟齒似的說道:「那個......一會兒你要是,沒看到我有什麼反應,那絕對不是你的問題。」
顧聞不解,直勾勾的眼神里透出疑惑:「嗯?」
「我......可能不行,」陸承安耳朵尖變紅了,更加支支吾吾地說,「別人青春期都有那種......可是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過那種想法。一次都沒有。」
「自己沒手過嗎?」
「......沒有。」
顧聞低笑了聲,說:「每個人都不一樣。你只是慾念淺,自己連用手都沒試過,不一定就是不行。」
「也是哦,」陸承安舌尖刮著牙齒的內槽舔了舔,「我後天成年,沒關係吧。」
「......」
氣氛愈發得灼熱起來,顧聞微微闔眸,一副被被陸承安完全拿捏根本做不到拒絕的樣子,說道:「我聽你的。」
離高考還剩三個月而已,但他們的心於今日緊緊地連接在一起,仿佛一刻也等不得。他們賭上了自己的前程。
「那就沒關係。」陸承安笑笑,垂下的睫毛遮住眼底不知為何稍顯黯淡的光。
他的嘴唇緩緩向前,近乎虔誠地附貼在顧聞溫涼的唇上。
還差一厘,就碰到了。因緊張或期待而微微屏住的氣息先行噴灑,火速拉進他們之間距離。
陸承安體溫很熱,顧聞的體溫卻是涼的。他閉眼想道:『和學長接吻肯定好爽。』
「嘭——咚——!」
就在陸承安張嘴想笨拙地伸舌頭試著吮咬顧聞的嘴巴時,一聲巨響裹挾著怒而暴走的信息素瘋狂地襲擊了這間辦公室。
反鎖的房門咣當一聲從合頁處斷裂,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搖搖欲墜地朝地上砸來。就如前段時間七樓的高三年級後門被景尚一腳踹斷,差點把高木棲砸死。
陸承安驚得從顧聞腿上跳起來,倉皇著神色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雙眼就被蒙住。
羅曼尼康帝的信息素味道充斥在——可以說是被砸向他身上的外套上面。陸承安光裸的肩膀由景尚的外衣罩蓋,他伸手想拿下來,剛露出小半張臉,就被景尚掐住下巴。
四目相對,陸承安瞬時心慌身抖。他從來沒有在景尚臉上看見過這樣的表情,叫他這樣自詡不怕痛、不怕死的人都害怕得軟著腿跌坐在地,站不起身。陸承安雙手摳住景尚死命掐他下巴的手腕,想要讓他放手。
「景、景哥......」
外套即將滑落,景尚看了眼他的肩膀,用堪稱可怖的語氣說道:「陸承安,你這一副下、賤的身體再敢讓別人看見,你想不想知道下場是什麼?」
他把最粗俗的兩個字咬牙切齒地說出來,陸承安當即猛地抓住差點滑出肩頭的外套,再緊緊揪住前襟。
等下巴被鬆開,再被甩向地板的時候,陸承安原本白皙的皮膚留下幾個鮮明的指印。他毫不懷疑如果景尚完全失去理智,他的下頜骨會碎掉。
易感期在羅曼尼康帝的刺激下,剎那淹沒陸承安的神智。他四肢發軟,只覺得頭腦「嗡」地一下,不理解剛打了抑制劑的易感期為什麼能重新折磨他。
隨後在羅曼尼康帝的信息素里,陸承安悚然意識到,景尚的易感期提前發作了。
針劑猛地扎進皮肉的聲音很輕微,陸承安抬眸看,只見景尚看也不看地往後頸偏旁邊的位置扎了支針劑。
淡藍色的液體。
不是易感期的抑制藥物。
這種液體在上次景尚信息素暴走時,陸承安看到景慈用過。
「顧老師,沒玩到陸承安這個學生,你是不是很遺憾。」景尚走到顧聞面前。他被信息素衝擊得單腿跪在地上起不來,維護尊嚴地扶著桌腿,不讓自己兩條腿全跪下。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景尚一腳踩在他手背上,暴虐欲讓他想要血腥,藥物卻讓他保持理智:「我親眼讓你看著我標記他不是為了噁心你,是讓你知道他是我的東西。」
「我信息素要暴走了,得離開這兒。我不想再給社會製造出什麼人形武器的話題新聞,沒有時間真拿你怎麼樣。」景尚輕飄飄地拿起那支裡面有紙玫瑰的雕塑做的筆筒,眼角抽搐。隨後他把筆筒高高揚起來,重重地砸在顧聞太陽穴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