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安高喊一聲景哥!
景尚回敬他閉嘴!!
恐怖的模樣簡直目眥欲裂。
紅色的鮮血如注地從顧聞腦袋上淌下來,他另一條支撐自己尊嚴的腿還是趴了下去,毫無還手能力。
陸承安嚇呆了。
景尚是真的敢殺人。
他父親是上將,他不怕。
天光大亮,景尚丟了染血的筆筒,抓住陸承安的頭髮強迫他仰臉看著自己。陸承安覺得能聽到他因為暴怒而把牙齒咬得嘎嘣嘎嘣響。
他根本做不到查看顧聞的傷勢,便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提溜起來朝門外拖去。外套被拉起來嚴密地蓋住他的腦袋,陸承安機械地往前踉蹌。然後他看到,被外套遮住的視線底下,有幾雙腳站在門外。
當聽到校長愁緒嘆氣的聲音時,他倏地睜大眼睛。
有一雙腿跟了上來,陸承安知道那是田辛。
「嘭!」
幾分鐘後,四周無人,陸承安身上的桎梏一松,他再一次被粗暴地砸進一輛豪車的后座。他以為被劃為「此時屬於景尚的東西」的自己要被就地正法。
景尚易感期了,他也是易感期,他們肯定要當場做一次。
A l p h a的原始獸性一旦發作起來,可不會管場合。
景尚單手扶著車頂,矮身探進車來。羅曼尼康帝的信息素以源頭的方式一靠近,陸承安立馬往車角落縮。眼神迷濛但警惕。
「後天成年。」景尚不顧他的反應,掐住他脖頸的咽喉,緩緩地收緊力氣。在陸承安漸漲紅的臉色里又倏地鬆開手。
他笑了聲,友好地對陸承安說:「從現在開始,你祈禱時間過得慢點吧。」
第33章
陸承安又咬了景尚。
這次咬的是手。
他第二次咬了景尚的手。還是同一隻。
什麼後天, 什麼成年,陸承安極力抑制想戰慄的、不爭氣的身體,掏空思緒不去細思它們。
改裝成防彈車的雷克薩斯被故意落後兩步才上車的田辛平穩地駛離學校,后座擋板上升。景尚身為一個頂級A l p h a, 於今早被挑戰權威, 恨不得把陸承安扒皮抽筋, 吮血啖肉。
他寬大強力且帶有槍枝磨損出來的薄繭的手,仿佛在摸一隻應該低頭溫順臣服的小動物,不厭其煩地摩挲陸承安纖細修長的脖頸。上面沒有可疑痕跡, 只有後頸一片紅糜, 是景尚的傑作。
不知是冷還是怎麼, 皮膚上浮起層細小顆粒, 與神經一樣緊繃著。略顯粗糙的指腹玩味似的擦著喉結摩刮過去,陸承安莫名覺得疼痛。不知名的恐懼縈繞心頭,少年人辦事憑一腔熱血, 事發後膽戰心驚隨之而來。
特別是扎了淡藍色液體——陸承安不知道名字,也從來沒在任何書本上見過相同藥物——的景尚, 眼睛裡的紫色與往日相比變得沉鬱, 壓著宛若有一座雪山那般甸重的冰冷。
風暴已然成形、降臨。
車廂里沒人說話, 景尚只是一味地像死了幾年的男鬼那樣盯著陸承安, 一味地摸他的脖子。
舉動顯而易見, 他在想怎麼掐死陸承安可以讓他更解氣。最起碼得滿足。
事已至此,絕境逢生。陸承安不是一個會讓自己處於明顯劣勢的人,他不高興景尚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也不高興景尚一直對他的脖子摸來摸去。
如果不是因為他,陸承安身為A l p h a的敏感的喉結部位,此時應該在學長手下顫動。顧聞的拇指或手掌, 應該正在掌控躺在桌面上的他的呼吸。
所以陸承安憤怒地張嘴,一偏首幾乎帶著要將景尚拆吞入腹的架勢咬下去。潔白的牙齒間當即滲出一縷顯眼的血絲,染紅陸承安的唇角。
景尚手指微蜷,沒動。眼睛卻不善地微眯。
「你為了他咬我?」他問。
易感期中的犬牙比平時更尖銳,這是A l p h a的獨特特徵。為了讓他們回歸原始,接受自己的獸性,和 Omega更好地繁衍,他們變尖的犬牙可以更輕易地刺破伴侶的腺體。
自從被景尚的信息素刺激得突發易感期,陸承安拿不到抑制劑,那對犬牙根本沒機會刺穿香軟嬌弱的 Omega腺體,只飲鴆止渴地咬了景狗的肩膀和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