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算磨牙了。
陸承安牙齒相抵磨動,幾乎要把景尚的虎口咬穿。直到一隻手伸過來,攥住他的頭髮猛地向上提,陸承安才低唔一聲,被迫仰起脖頸,後腦勺頗重地撞到車窗。不過沒有多疼,因為景尚的手就拽著陸承安後腦的頭髮呢。
「陸承安,你想死嗎?」
「我不想死。我要活著,好好活著。」陸承安嘴裡滿口的血腥,感覺良好地伸出舌尖,把唇邊的血舔乾淨。
不僅好好地活,還要好好地看景狗死。
他臉上很輕地划過一絲不屑的笑意,眼睛也不甘示弱地忿忿地瞪著景尚,想撕破臉:「你故意的。你晚上根本沒有睡著,就等我跑出來對不對?我不想做你的玩物,可是你多霸道啊,這個世上除了你兩個爸,誰敢忤逆你說半個不字。你現在把我看成你的東西,早幹嘛去了?」
「景哥,我知道,我不該挑釁你作為一個頂級A l p h a的尊嚴和領地意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是你明明可以自己出現阻止我勾引顧老師,再不濟我隨你報復。你卻把校長喊過來,你想毀了他的人生......」
「我毀了他?」景尚冷笑。
「那麼多人瞧見了!」陸承安厭惡他的笑,幾乎想啐他一口血沫,用景尚自己的血吐他,只想想都挺讓人興奮地,「他是一個老師,你想沒想過今天事發他以後怎麼辦?」
「你現在知道他是老師現在知道考慮事發的後果了?」景尚拳頭捏得嘎嘣響,不知道疼痛似的,用被咬得鮮血淋漓的手用力地擦陸承安的嘴巴。他不顧陸承安喊疼,把他唇上剛乾涸些許的血跡重新染成濕潤的,「毀了他這種事你不覺得很麻煩嗎?陸承安,你應該慶幸有這麼多人跟著親眼目睹這骯髒的一幕,否則我會直接殺了他。」
陸承安呼吸窒停。
景尚又道:「省時省力。」
魔鬼。壞種。
接著他陰森可怖地說:「陸承安,有時候我真想拿刀打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敢讓你大著膽子恬不知恥地說著喜歡我的時候,眼睛卻看著顧聞,甚至想和他上.床。」
「你覺得我好惹是嗎?」他拇指跟食指張開,捏緊陸承安兩邊的臉頰,迫使他張嘴。越張越大,直至最後完全是個願意容納一個大東西的姿態,「你考慮過後果嗎?」
景尚定定地看了會兒他,鬆開手擦手指,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骯髒的下·賤東西。」
「——洗乾淨。」重新回到牧家,景尚把陸承安拖到浴室把他丟進去,居高臨下地命令。
「景尚!」到家了,外套終於不必用軟綿綿的手指拽住,陸承安扶牆,抵制易感期洶湧來襲的熱,及時叫住轉身想走的人。
景尚回頭,目光冷淡。
就是看一隻受傷的小鳥,都比看陸承安的更有感情。
「我要回家。」陸承安有氣無力地說。
景尚靜默不語,以沉默訴應想都別想。
「是,我天生賤種。你都知道是我犯賤了,只是在你面前找死,並不是真的想跟你做。這樣你還把我留在這兒嗎?」陸承安死豬不怕開水燙,挑明事實。
景尚啟唇:「當然。」
他返身走回來,嘩啦一下打開陸承安頭頂的淋浴器。熱水需要時間,所以兜頭澆下來的是可與冰塊相比擬的冷水。火熱的身體猶如遇到天敵,相融時發出你死我活地蒸騰的氣息,陸承安狠狠地激靈一下,但不得不說理智回來大半,特別舒服。
睫毛上掛著成行的水珠,影響視線。陸承安看不清景尚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始終處在一個臨界點的邊緣。
他說不出這個臨界點具體是什麼,但心裡清楚,一旦臨界點遭受爆破。
那接下來誰也別想好過了。
陸承安說:「我本來......都打了抑制劑,可是你的信息素又刺激我。你易感期提前,還把我剛好一些的易感期激得更厲害。」
他明知如此,卻還要把景尚留在這兒,不趕緊讓他滾,敢光著肩膀與他共處。
挑釁完A l p h a的尊嚴,又挑釁A l p h a的自制力。
不過陸承安不是真找死,伸手作出索要姿態:「給我一支抑制劑。」
「你不配。」景尚說道,視線停留在陸承安胸膛以下的小腹位置。前面後面都傷痕累累,青紫色縱橫交錯。
不是鞭子就是硬木板製造出來的。
那層漂亮的薄薄的腹肌與人魚線的肌理,全被淤傷覆蓋。
住院期間他身上也有類似的傷,八天修養恢復如初。如今傷痕又出現了。
陸承安果然是打架能手,看不慣他的人遍及天下。從醫院回來,再到牧家,十幾天裡,中間他只離開景尚一晚上。就這樣都能再帶一身傷。
晚上不睡覺也要聚眾鬥毆。
像狗一樣好鬥。
「是因為你,我易感期才嚴重的。」陸承安氣得咬牙,好像在想念用犬齒狠狠地咬住景尚不鬆口的時候,質問,「你憑什麼不給我!」
在景尚毫無人情味的眼神里他的戰鬥狀態減弱,明知有求於人,必須能屈能伸地將自己的語調軟和下去。陸承安恢復成以前裝模作樣的樣子:「......景哥,求你了你就給我一支吧。我真的很難受,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