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
陸岱青快心疼死她了,但什麼都不說,手不停地撫著她的後腦勺,像安撫一隻受傷的小獅子,埋頭進她的鎖骨,將她整個人密不透風地裹在身下,將我愛你沉默地悶在激烈的喘氣聲中。
隱隱約約間,昭明姬感覺耳際好像掠過了一句「老婆」,喑啞如氣音。
她猛地一震,抬起頭:「你說什麼?」
......
他張了張唇,被情慾蒙上的眸色閃過一絲清明。
「沒什麼。」
兩人四目對視,從彼此瞳孔中倒映著自己的影子。
昭明姬:「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他看著她,半晌,低下頭,淡淡地薄吻住她的唇。
「沒有。」
......
不知道多少次,雙方徹底失控,丟盔棄甲。
恍惚間,昭明姬微微顫慄著,呼吸綿密。
四肢虛軟無力,整個人柔軟地流淌在床單上。
她摟著男人的後頸,透過他紅透的耳尖,直直地望向乾淨的玻璃窗,睫毛濕潤的汗,模模糊糊的視野,眼前像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她窺見了暗夜懸掛的那一輪皎潔的月亮,月光灑在兩人眼眶裡,像不斷融化的雪水。
好像那麼近。
又好像那麼遠。
忽然,她的臉頰被一雙修長粗糙的手輕輕抬起,那指腹結著薄硬的繭,陸岱青的聲音低沉而執拗,帶著一股叫人不容忽視的強壓氣場。
他說:「再來。」
-
日子一天天過去。
離開那天,是夕陽,接近傍晚。
昭明姬一下到名樾府大堂,一眼望見陸岱青站在自動感應門前,穿著一身筆挺的軍服,旁邊放著兩大行李箱,火燒雲染紅天空,餘暉灑下金橙霞光染在他身上,淡淡的光暈縈繞,似乎正映照著離別。
她的眼睛慢慢睜大。
一直知道陸岱青會離開。
但在這一刻,好像才有真正實質的感覺。
她僅愣了一秒,便猛地快步衝上去,無視旁邊一臉驚訝的莊靜庵和陸師華,情緒遽然爆發:「陸岱青,你要是去了,十有八九會死!」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你會死的!」
「死翹翹!!懂嗎!!」
她明明知道這是已經無法回頭的事。
但她還是一句句地、兇巴巴地威脅。
明明束手無策,但愛總叫人失去理智。
陸岱青垂睫,眸子低低的,落在昭明姬臉上。他安靜地看著她。
昭明姬總是惡狠狠地罵他死。
陸岱青知道,她不是在詛咒他,她只是害怕他死。
司機在催促。
陸岱青手抬起,頭上帽子摘下,摁在她的頭頂,英俊冷淡的臉清晰露出,夕陽朦朧的光影漫在他周圍,低頭看著她帽子陰影遮住的那雙眼,嘴唇勾起:「恭喜,這家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