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為醫者, 自然要為傷員鎮守後方, 輕易不能離開。
「放心吧, 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命硬著呢。」
話音剛落, 蘇珏隨即跨上馬背,向著紅河谷而去。
他一路策馬廝殺,溫熱的鮮血不時飛濺,那是元夏士兵的鮮血。
和西楚士兵的血液一樣,都是那般滾燙。
蘇珏策馬來到紅河谷,遠遠地只看見李書珩正與呼延慶纏鬥。
而戰場之中是一片混亂,西楚金甲與元夏鐵甲難捨難分的混做一團。
兩相廝殺不斷。
呼延慶出手格擋住李書珩揮來的長槍,然後又將長刀向李書珩砍去。
李書珩來不及防備,眼見就要受傷。
關鍵時刻,李書珩踢起腳邊元夏士兵的彎刀,他接刀在手,身形如電,生生隔擋住了呼延慶的一刀,虎口被震得發麻。
呼延慶被逼退兩步,隨即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李書珩,怎麼樣,這個除夕過得舒心嗎?」
「呼延慶,你這個除夕過得怕是不舒心吧,野利毛壽難道沒怪罪於你嗎?」
「少廢話,到時候我們還有一份大禮送給你呢!」
呼延慶笑得神秘,出手開始散漫,李書珩察覺到呼延慶的異常,並不急著出手。
二人就那般對峙著。
蘇珏見戰事膠著,他怕夢境成為現實,於是他手裡的短劍不停揮舞,面不改色與元夏士兵纏鬥起來。
雁門關的冬日,北風呼嘯,蘇珏水藍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知道自己實戰經驗不多,便只守不攻,可若想突破元夏士兵的包圍,談何容易。
突然間,方才還與西楚苦戰的元夏士兵一下子退離了戰場,然後火光沖天而起。
蘇珏心裡咯噔一下,這是要把他們困在火中。
「哈哈哈哈哈,陸羽那小子現在自顧不暇,我看你們能撐到幾時!」
呼延慶放聲大笑,元夏士兵順勢步步緊逼,西楚士兵只能步步防守。
「呦,這還有個漏網之魚,你是要去救那個李書珩的嗎?」
未曾想,元夏還在紅河谷進谷之處留有一隊士兵,就是為了防止西楚士兵前來支援。
「你們少廢話。」蘇珏冷眼瞧著他們,不動聲色的後退,手中短劍握的更緊。
「無論你是誰,今天都別想從這走出去。」
「看你長得還不錯,我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我看啊,他就是那個李書珩養的小白臉。」
元夏士兵的污言穢語盡數落到蘇珏的耳中,他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裝得柔弱嫵媚,「世道艱難,不知各位軍爺可否給我個活路。」
蘇珏將話說的酥軟,眼底卻不帶笑意。
「好說,好說。」有幾個好色的見蘇珏服軟,心就被勾了大半。
殊不知,溫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在某個元夏士兵湊上來的那一瞬,蘇珏當機立斷,手起劍落,直直將短劍插入那元夏士兵的脖頸,溫熱的鮮血噴濺而出,那人立時沒了氣息。
「蠢貨。」蘇珏冷哼一聲,拿起掉落在地的彎刀格擋在身前。
「好你個小白臉,看我們不扒了你的皮!」
見自己的兄弟斃命,元夏士兵紅了眼,恨不得將蘇珏拆之入腹。
面對元夏士兵的來勢洶洶,蘇珏毫不畏懼,他趕緊掏出腰中藏的信號彈,對著天空放出。
剩下的,他就靜聽天命了。
……
冰河水聲濤濤。
李明月是被刺骨的寒意凍醒的,這裡風聲赫赫,是漫無邊際的黃沙。
「咳咳咳……」
李明月睜開了眼睛,他看著湛藍的天空,一時出神。
就在幾十個時辰前,他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路搖晃的山川風物。
再往前,是可頻王子最後的話語。
他說哥哥打了勝仗,元夏和鮮卑要拿他祭旗,他要自己跑的越遠越好。
可這一切太順利了,李明月覺得十分的不真實。
「這是哪裡?」
李明月掙扎著起身,軟筋散的藥力已經漸漸失效,但一路風寒飢餓交加,此時的他根本沒有一點力氣。
猛然想起可頻王子放在馬上的包裹,李明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抓著韁繩顫巍巍地起身借力在包裹里尋找。
果然,裡面放了不少乾糧和水,甚至還有一張地圖。
「太好了。」李明月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心下安穩了不少。
而那馬兒也像是通曉人性一般,見李明月沒有力氣,它就跪倒在一片黃沙中,好讓李明月能有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