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珏也不著急,安靜地看著廟祝筆走龍蛇。
字如其人,端正周全, 大開大合。
見廟祝收筆, 蘇珏才緩緩開口,「兄台可願和我們一道去參加詩會?」
果然,聽到詩會二字,廟祝的眼神亮了一瞬, 可他很快地嗤笑一聲,「我出身寒微, 入不了詩會, 公子莫要說笑。」
早料到廟祝會如此說, 蘇珏接著以聖賢之言問詢。
「我且問兄台, 你既是讀書之人, 便應該知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 卻又為何要在金光寺做這個廟祝, 這豈不是與聖賢之言相悖?」
「廟祝如何, 書生又如何,我自知聖人之言,但我心中坦蕩,就算身處佛寺,我依舊不信鬼神,只是世人多求平安,能為世人解惑,我甘之如飴。」
「況且,我生而為人,也要活著。」
廟祝回答的滴水不漏,就連韓聞瑾也不住地點頭稱讚,「好好好,好一個坦蕩解惑,就這一句,就勝過官家的萬千學子!」
「今日你且與我們同去,任旁人如何說,你只管作詩。」
韓聞瑾出言邀請,可廟祝還是搖頭,「他們看不得我身份低下,就算今日入了詩會,也是因為兩位公子的緣故,並不是因為我的學識,待二位公子離開,他日我還是會受他們排擠欺凌,於我而言,得不償失。」
「兄台,我也是沾了這位韓大人的光,若論身份,我更是低人一等,你看如今,還不是狐假虎威?」
蘇珏言語談笑間自嘲著自己的身份,他只想告訴這書生,人貴自重。
顯然,廟祝也是知道的。
「公子,世人都是骨血相造,誰又比誰高貴,但這世道如此,先敬羅衣後敬人,你我也不得不與世道圓滑妥協,可說到底,本心最要緊。」
「兄台的本心是什麼?」
「讀書,報國。」
僅僅四個字,廟祝說的鏗鏘有力。
「簽文已解,二位公子,慢走。」
眼見廟祝有了逐客的意思,蘇珏和韓聞瑾心裡生了急切,他們同時開口,「兄台不想去詩會嗎?」
「想,自然想。」廟祝回的乾脆,接著又補充道,「我一生坦蕩,從不說謊。」
「既然想,就請兄台作詩一首,剩下的,且有我們。」
「好,那就多謝二位公子仗義相助。」
見蘇珏二人確實是真心相助,廟祝也不再推脫,他略一思索,提筆在紙上揮毫潑墨。
詩文作成,廟祝起身鄭重深施一禮,儀態端莊,自有君子如玉的氣度。
「如今兄台可告知姓名了吧。」蘇珏收好詩稿,再次詢問其姓名,
「林,林宸。」
……
西楚勝了,突厥也沒有落入元夏之手。
劉將軍還生擒了突厥首領。
按理來說,楚越是該高興的。
但,裴浩死了。
是為了拖住突厥包圍,也是為了救她。
那日她帶著二百餘士兵沖入突厥的大本營,營中只有一千士兵守著。
可他們只有三百人,那有什麼勝算,唯一的勝算就是等到大軍前來支援。
可這一千士兵是呼延灼留下的精銳斥候。
個個以一當百。
除非天降奇兵,否則他們半柱香也撐不住。
可楚越怎會退縮,就算是死,她也要帶走眼前的敵人。
就這樣,楚越帶著區區二百餘人與一片斥候戰至一處。
她處處占著下風,哪有進攻,不過防守。
而那邊的裴浩解決了追來的士兵,立馬去同楚越匯合。
「郡主,這一次,我勝了你!」
裴浩手起刀落,對著迎上來的斥候,雖戰甲染血,一身狼狽,卻絲毫不曾畏懼。
「自然,是你勝了!」
楚越話音剛落,手裡的信號彈用力拋向天空。
信號炸響的一瞬,雙方立即刻混戰。
這一刻,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豈曰無衣?與子同澤。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你們是自尋死路!」
斥候面無表情,只是出手,招招狠辣迅速,避之難避。
「勝負未分,怎知結局!」
眼看其中一斥候衝著裴浩而來,楚越手中的劍斜插進一個朝裴浩撲來的斥候,鮮血噴灑出來淋得她一頭一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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