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終究被公儀仇那一套要孝敬父母、承其罪業的說辭影響了麼,才會依舊對你懷有期待?
還是幼時的幾年時光,真的能甜到將瀕臨死亡的陰影與刀劍般的冷言惡語全都掩蓋?
辛英自州府大堂中走了出來,面上帶著歉然:「節帥身體不適,想來無法繼續為大家系五色絲了,若大家不嫌棄,便由我代勞。」
百姓們有些失望,不過片刻後還是道:「還請節帥保重身體!」
「大娘子身強體健,肯定能多系些人!」
蕭景姝閉了閉眼,在自己的臉上狠狠揉了幾把,直揉得血色透過易容浮現出來。她輕聲問巫嬰:「我如今的臉色可還說得過去?」
巫嬰低低道:「我們回去,我帶你回去,我們不在這裡了……」
蕭景姝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拉著巫嬰對辛英頷首示意後便去了州府後院見辛隨。
「方才正在外頭看儺戲,忽地見大娘子出來說節帥身體不適。」蕭景姝面上是貨真價實的擔憂與困惑,仿佛方才的心緒沒有那般激烈動盪過,「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辛茂的臉上同樣帶著困惑,卻還是先回稟了辛隨方才的吩咐:「已經派人去查那個百戲班子了,也另派了人跟著。」
辛隨面色出奇地冷淡,只微微點了點頭。
節帥認識阿娘,蕭景姝心道,或許是認識阿娘的臉。
一側的巫嬰突然側了側耳朵:「有馬蹄聲。」
片刻後又有一人走了進來,滿身儘是趕路的風塵,直接在辛隨面前跪了下來。
「節帥,副使命屬下前來傳信。」那人道,「副使坐鎮東川,偶然得到劍州傳來的消息,說十六年前先帝南下時被扔進皇陵的韋貴妃其實還活著,甚至於劍州產下一女。」
辛隨問:「阿渡派人去劍州了麼?」
「已經派了。」信使道,「屬下來時,副使正在交接諸多事宜,打算親自前往劍州查探。」
「很好。」辛隨道,「有人要對劍南出手了,甚至還這麼利落,那劍州就可能真的有一個活著的韋蘊。你即刻趕回去告訴阿渡,務必要把韋蘊找到,要活的。」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沉聲繼續吩咐。
「啟用『蛛』,調出韋蘊及先帝的畫像送往各州,將找到的所有與這二人容貌相似之人全部控制起來。」
「啟用『鷹』,看看都有哪裡得知了韋蘊的消息,尤其是金陵。」
「啟用『狼』,守好整個劍南,務必將進出的每個人都查得清清楚楚。」
辛隨滿身儘是肅殺之意,對辛茂道:「不用另擇吉日了,將這些日子招收的新人全都叫來,一同去祠堂參拜。」
……
茶樓二樓的包廂內,蕭不言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這種日子,人多又吵鬧,最適合有些想要生事的人作亂,也最適合他找出這一灘看似平靜的湖水下隱藏的漩渦與波瀾。
不過那個百戲班子裡跳大儺的樂人到底是什麼來歷,能將辛隨驚成那個模樣?
他遠遠遙望了一眼長街尾,節帥府的馬車正在回府的路上。
想來今夜她回來,便能將他的一些猜測徹底落實了。
一想到蕭景姝,蕭不言面上便流露出些許難色。
今夜回來她八成又要哭鬧的,該怎麼應對才好?
……
節帥府祠堂門前,蕭景姝看見前幾日與自己一同讀書的幾人走了過來,另外還有福壽堂掌柜的小孫女,以及一些或眼熟或眼生的侍衛。
這裡面應當部分是早就與節帥府有干係的人,部分是近日剛被搜羅來的。
相同的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忐忑與期待。
蕭景姝神情還算平靜,可只有一直握著她的手的巫嬰才知道,在這夏日裡,她的掌心都是涼的。
辛隨掃了一眼,見人到的差不多了,便吩咐祠堂門前的侍衛:「開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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