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姝又想哭了,一時竟有些口不擇言:「你個混蛋……我來了月事的……」
蕭不言怔了怔,又笑了起來:「我還沒混蛋到那種地步。」
若不是她這樣一說,他都沒有那種意識。
不過日後卻說不準了。
蕭景姝還不知曉給自己埋下了禍根,在他起身後伸手拿過了小几上的杯盞往他胸口砸:「你滾!」
蕭不言早有預料地接住了杯子:「這是你亂下毒惹來的,怨不得我。」
「那我也不想見你!」蕭景姝氣得很了,胸口不斷起伏著,「今日,明日,這幾日都不想見!」
這話並不合蕭不言的意,他臉上那點若隱若現的笑意又散了,眉眼又變得平靜而冷漠起來。
「這就是你想要的麼?」他低聲問,「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蕭景姝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微抬起下巴為自己強撐出氣勢:「對,我就是要這樣……唔……」
他的唇齒又落在了頸側,力道比方才輕,可卻更讓蕭景姝心慌意亂。她終於服軟了,顫聲道:「是我錯了……」
蕭不言終於捨得從她頸間抬起頭,氣息是罕見的不穩。
足夠了……今日得到的夠多了,再放肆下去把人逼急了怎麼辦?
不過總算找到能治她的法子了。
他安撫地揉了揉蕭景姝的後腦勺:「……好好歇著,我回後院了。」
蕭景姝不想說話,只咬唇點了點頭。
待他出去後,她收拾了一下衣衫,終於失去了強撐的力氣,栽倒在了美人榻上。
蕭景姝精疲力竭,思緒卻依舊一刻不停地運轉著。
蕭不言就是蕭泯,但應當與家中往來不多,因此不知曉公儀仇的存在,也不知曉她的存在。
琅琊的蕭氏族人或許有知道的,但並不會多,金陵的蕭成安應當什麼都知道。
以及最最重要的,公儀仇……
雖如今還不敢確認他的身份,但有一點很明了,他雖與蕭家有往來,可並非與蕭家一條心。
一個蕭家,可以掰扯出公儀仇、蕭不言與其餘蕭氏族人三股勢力。
蕭景姝心道,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自己竟能同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勢力扯上干係。
不過就如今想做的事看來,這或許是一種幸運。
她累極了,終於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可睡過去也不安生。思緒結成了一張網,時不時捕捉到這些時日裡知曉的有用的消息碎片,而後將整張網填補得更加密不透風。
待到被巫嬰喚醒時,蕭景姝才驟然發覺已經是傍晚了。
可她仍舊覺得沒緩過勁兒。
巫嬰點燃了室內的燈燭,皺眉問她:「怎麼開著窗戶睡在這兒?不怕受涼麼?」
燭光燃起時,巫嬰看到了蕭景姝頸間的痕跡。
在意識到那是什麼後,她的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院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巫嬰霎時間聽出了來人是誰,沉著臉提起劍大步走了出去。
蕭景姝覺得頭腦有些昏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並不燙,只是喉嚨有些痛。
她在博古架上拿下了一個白瓷瓶,倒出兩粒丸藥吞了下去。
苦澀的藥味刺進喉嚨,激得她忍不住扶著架子劇烈咳嗽起來。
院子裡的兩個人聽到了動靜,一前一後闖進了門。巫嬰靠近不住拍著蕭景姝的後背,焦急問:「這是怎麼了?」
蕭景姝握住了她的手,緩了緩道:「沒事,被藥嗆了一下。」
她聲音微啞,眼底蘊著咳出來的水霧,楚楚可憐,看起來像是被欺負狠了。
蕭景姝被巫嬰半抱在懷裡,眼睛卻望著蕭不言:「……我的腳腕已經不痛了,明日會照舊去節帥府。」
蕭不言默然片刻,低聲問:「我看你有些受涼,不再多休養兩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