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和蕭不言動了拳腳,但巫嬰還是勉強同意他這句話說得還算對。
蕭景姝在巫嬰看不到的角度,對著蕭不言無聲吐出了幾個字。
就這樣離不得我麼?
蕭不言輕而易舉讀出了她的口型,脊背霎時間繃緊了。
他是真的永遠猜不出她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來戲弄自己。
「食盒裡的雞湯還熱著,快些喝。」蕭不言叮囑,「放涼就腥了。」
見最難對付的人被打發走了,蕭景姝又轉過頭來安撫巫嬰:「阿嬰,我知道你有事想問我,我也有很多東西要同你說……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走到門口的蕭不言腳步頓了一下,而後又仿若未聞地離開了。
她可真是厲害極了,能將每個人都哄得服服帖帖。
……
次日,劍南節帥府。
蕭景姝同巫嬰說了半宿話,看起來頗為精神不濟,同路過的同僚打招呼時都不比以往神氣十足。
不過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流露出一副「我們懂你為何如此」的表情,險些弄得蕭景姝以為自己脖頸上的痕跡沒遮好。
書房裡,辛英與辛茂姐妹二人都在,神色都頗為嚴肅。蕭景姝仔細聽了聽,說的是朝廷來使之事。
「自打入了山南西道,他們的腳程便慢了,東川各州更是都傳來了山南西道兵馬變動的消息,他們就是奔著動兵來的。」辛英道,「母親已經重回東川坐鎮了,我也向西川各州下發了軍令,告知各州府必要時會調兵去東川。」
辛茂忙接話道:「不過歷陽郡王衛覬帶來的聖命卻是切勿輕易動兵,想來是皇帝又與劉忠嗣有了分歧,這倒不算壞事。」
她看了一眼蕭景姝,繼續說:「我與蕭侯手下的田柒是昨夜接到衛覬的,他說今日會先去蕭侯落腳處敘舊,我便邀他們夜間來府中赴宴。」
上首的辛隨聞言頷首:「好好安排。」
辛氏姐妹二人退下後,她側身細細打量了蕭景姝一遍:「在家歇著還瘦了,可見是受委屈了。」
「委屈倒算不上,受累是真的。」蕭景姝從隨身的書籃里拿出了兩個藥瓶,「老師,我將解藥做好了。」
兩個瓷瓶里分別裝著還原出來的毒藥與相應的解藥,辛隨拿起看了看:「昨日鵲部的人還同我說她們剛摸出了些門道,今日你竟都把解藥做出來了。」
蕭景姝垂眸道:「這毒本就用的是苗疆的炮製手法,對我來說並不算難。」
更何況她討了巧,有烏梢幫襯,還用了自己的指尖血做解藥的藥引。
她從書籃里拿出了幾年前巫嬰從苗疆帶出的所有毒經,放上了辛隨的案頭:「這是阿姐幾年前替我尋來的的苗疆毒書。」
蕭景姝緩緩道:「據傳這些毒書是苗疆大巫巫蘭的一生所得,她的後輩不願將此交於挑起苗疆內亂的那些人,便帶著這些逃出了苗疆,想要傳與有天分的有緣人。」
巫蘭……好久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了。
同為女人,同為避世不出的掌權者,所轄之地又那麼近,她們有過一些隱秘的往來。
劍南給苗疆提供過不少物產,苗疆巫族也指點過太女衛鵲部的醫術,不過他們頓然不會掏出壓箱底的醫毒之術傾囊相授的。
辛隨並沒有伸手去碰那幾本毒書,目光凝在了書封的幾句苗語上。
她略同一些苗語,仍舊對書封上的字一知半解,可想裡面的東西是多麼深奧了。
隨後辛隨意識到,這是面前這個孩子親手賣給自己的一個破綻。
照她所言,是得到這些毒書在前,遇到蕭不言在後。那在此之前,她一個雖聰明卻出身不高的醫女,是怎麼看懂這些東西的?
辛隨緩緩抬起手,是個推拒的姿勢:「這是巫嬰費心給你準備的生辰賀禮,斷沒有充公的道理。更何況……」
她直視著蕭景姝的眼睛:「你是我的學生,這東西在你手裡和在太女衛手裡又有什麼不同呢?」
蕭景姝在她平和的目光下,竟有如釋重負之感:「其實我早就想過,端午那日老師說我們這些新人里或許會有旁人安插進來的,是不是就是在說我們?蕭不言這事本就做得倉促,老師在蜀州經營十幾年,不至於察覺不到異樣。」
只是後續辛隨太過器重她,她才將這種懷疑藏在了心底。
「恰恰相反。」辛隨搖了搖頭,「蕭不言雖然年紀不大,但做事的確縝密,在你們的來歷上,太女衛查不出任何問題。只是有幾個巧合讓我疑心。」
她用的仍是講授教導似的口吻:「你們如今住的那座鬼宅已經閒置許久了,為何在你們住之前幾個月有人租下又被嚇走了?為何你們住進來一段時日後又有行商租下了後院?為何在蕭不言明面上來蜀州前不久行商恰好走了?為何他就那麼巧出現在了劍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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