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姝抬頭看他,面色有些不虞:「我不喜歡有人監視我。」
雖說蕭不言的確有心吩咐他們事無巨細稟報她的事,卻仍舊道:「不是監視,是保護。」
蕭景姝聽他的語氣,便知曉在這件事上絕無忤逆他的可能了,便抿緊了唇不說話。
見她面色不好看,蕭不言極有耐心道:「這不是以往你的要求麼?要我好好護住你的性命?」
蕭景姝反問:「那你能允許他們在我需要時才出來,不需要時就離我遠遠的麼?」
這下沉默的成了蕭不言,他做不到對她說假話。
蕭景姝冷笑一聲,轉身就要走,卻被蕭不言一把拉住了。
「皎皎。」他低聲道,「不要總在我要離開時同我置氣,好麼?」
上次還意識不到自己這般喜歡她時,就已經因離別時的爭吵不痛快過一次了。
「明明是你先惹我不痛快的。」蕭景姝扭頭斥他,眼底蘊著薄薄的水汽,「我明明與你說過以往的事……我討厭被人監視!」
她出口的話傷人極了:「我方才還很喜歡你,眼下卻很討厭你。」
蕭不言簡直快要被她逼瘋了:「你別這麼說。」
於是蕭景姝又繼續戳起他的痛處:「我就要說,我討厭你……唔!」
他的吻又落了下來,比方才還要狠,放在她腰間的手也無意識地拂開了她的衣襟。
蕭景姝終於有些怕了,不過卻仍舊強撐著。蕭不言終於還是在發覺她身體的輕顫後放開了她:「……你真是非得逼到我對你退讓不成。」
蕭景姝吸了吸鼻子,啞聲道:「你不早就知道我是這種人了麼。」
是啊,早就知道了,可又能怎麼樣?
不是還會強忍著不甘不願照她的話做麼?就怕她真的會討厭自己。
蕭不言深深吸了一口氣:「那還是照舊,三日……兩日給我寫一封信。」一日一封行不通,劍南可用的信鷹太少,經不住這種飛法。
「倘若讓我知曉你做了什麼冒險或是可能傷及性命的事,」蕭不言咬緊了牙關,「那別怪我日後收拾你。」
蕭景姝垂下眼睫:「你也無需過分擔憂,這次是我不要你派人保護我的,倘若我真出了什麼事,當初發的那個毒誓也不會應到你身上的。」
她知曉自己應該見好就收的,可不知為什麼,就是想要再激一激他,看他能忍到什麼地步。
蕭不言到底不是一直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面上的表情已經讓蕭景姝隱約感到膽寒了。可她仍舊沒有躲開或退讓,任由他抱起自己走進臥房,還不忘在他耳邊輕聲道:「關門聲小一點,阿嬰還在睡。」
蕭不言還是頭一次進她的臥房,並沒有心思打量室內陳設,只面色森然地將她按在了榻上,撕開了她的領口。
牙齒嵌進皮肉的感覺是那樣清晰,劇痛之後是微微的濕涼,蕭景姝知道自己被他咬出血了。
這樣也好,自己的血如今可是好東西,他被烏梢咬了一次,又入口了自己的血,估計有段時日能夠百毒不侵了。
蕭景姝閉上眼睛,唇舌間溢出忍痛的喘息,雙臂與雙腿卻毫不躲避地纏在他身上。
——即便他再過分一點,她也會原諒他的。
蕭不言懂了她的暗示,慢慢將她頸間的血跡吻乾淨,居高臨下審視著她,面容被殷紅的唇色襯出幾分妖異。
他說:「混帳。」
蕭景姝目光水潤潤地看著他:「蕭泯,我喜歡看你喜歡我到發瘋的樣子。」
久不回蕭氏,蕭不言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人這樣叫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脫掉鞋履上了榻,什麼也不做,只面對面緊緊抱著她。
蕭景姝隔著他的衣衫在他心口處親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撫他方才的心痛。
「你會一直像今日這樣麼?」蕭景姝帶著一點輕微的鼻音問:「會在我做了你不喜歡的事後還喜歡我麼?」
這麼折磨他,就是為了這麼一個答案。
蕭不言簡直要恨上她了:「不會,你若再這麼折磨我,我就不喜歡你了。」
蕭景姝徹底清醒了。
——是她太貪心了,她到底在妄想什麼?
她不清楚自己臉上有沒有失落,如果有的話她不想被蕭不言看到,她不允許被他察覺到自己的軟弱。
於是蕭景姝轉過身,從面對面被他抱著改為背對著他。
蕭不言低聲道:「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