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最要緊的一點,子望瞧著是真心有幾分喜歡她。
無論這喜歡是因為容色,還是因為從蕭不言手中贏下一局的微妙勝欲,亦或是其他緣由——
在日後帝後間的博弈中,這一點真情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我沒想讓殿下幫我這個。」蕭景姝毫不在意道:「我只想讓您能夠看在往日情分的面子上,在郡王救出我阿娘後接她到您身邊,給她一個順從本心選擇去做什麼的機會。」
衛覬身邊的人太多太雜,不知哪個又會因阿娘的身份生出什麼利用的心思。可恪敬公主至少看起來是真的有幾分心疼阿娘。
恪敬公主眸光微動:「僅此而已?」
「是。」蕭景姝微微一笑,「僅此……而已。」
……
蕭景姝踏出恪敬公主的房門時,發上多了一對宮廷御製的金步搖。
這代表著「婆婆」對未來「兒媳」的滿意。
一直候在外頭迴廊上的小桃見狀頗為歡欣,而穀雨神色卻很是平淡。
除去她們,另有一個面生的小丫鬟見她出門後便迎了上來:「郡王殿下也想見一見娘子,娘子這邊請。」
而後她又轉身對已經跟在了蕭景姝身後的穀雨和小桃道:「兩位姐姐還請止步。」
穀雨眉頭微蹙,卻因此時是在公主府,沒有說什麼拒絕的話,只抬頭看了一眼蕭景姝。
看著有些忐忑,很正常的反應。
她記下要將此事稟報衛覬,而後便任由蕭景姝去了。
蕭景姝到時,衛覬正斜靠在太師椅上聽李太醫稟報方才行針驅毒的療效,見她進來,他抬了抬手示意李太醫住口:「其他事待會兒再說,先給七娘子診一診脈。」
這是宗室娶親前的必備必備之事,除此之外還要相面——欽天監的相師如今就站在他身後。至於八字,早已經合過了,並無什麼不妥之處。
蕭景姝不明白為何突然要診脈——是看自己近日病殃殃的,怕自己活不到與他成親的時候,讓他落個克妻的名頭?
不過診就診罷,尋常人想讓太醫院院首聽個脈都沒機會呢。
這般想著,蕭景姝便坐到了另一側的太師椅上,將衣袖向上捋了兩寸:「有勞李院首了。」
李太醫在宮中幾十年,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可仍舊被蕭景姝的容貌晃了下眼。
他從藥箱中拿出一方錦帕,隔著錦帕搭上了蕭景姝的脈搏,片刻後又讓她換了另一隻手。
「娘子想來是胎里不足,底子虛,這些年一直用藥調理著。」李太醫回稟衛覬,「只是長年累月下來,體內積了一些藥毒,不過並不妨事。」
這便是於子嗣無礙的意思了,衛覬頷首道:「都退下罷。」
站在衛覬身後默不作聲端詳蕭景姝的相師也一同退了出去。
她今日穿得素淨,愈發襯得鬢髮間的一對金步搖惹眼,不過卻並不突兀。
美人麼,本就是要用華服珠寶來襯的。她都沒怎麼盛裝打扮過,實在是虧欠一副好皮囊了。
他在心中思忖著日後要多搜羅些珠寶,嘴上只道:「若無什麼意外,兩日後就要定下親事了。」
蕭景姝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方才我進門時,似乎聽李太醫說蕭不言已經無礙了?」
「確實無礙了,人都已經走了。」衛覬笑得有幾分古怪,「也不知表妹用了什麼靈丹妙藥,我聽李太醫說你送還的那副針上,隱隱有血腥氣。」
他原本以為她會給張藥方,孰料竟是這種法子。
用自己的血雖然見效快,可終究瞞不過經驗豐富的太醫。蕭景姝微微側首,難辨真假道:「用的就是我的血——表哥要不要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解了我給你下的毒?」
衛覬看著她刻意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頸,眸色微暗:「表妹遲早會心甘情願給我解毒的,我便不必費這個功夫了。」
「表哥說得沒錯。」蕭景姝笑了笑,「等救出阿娘後,我定會讓表哥如願以償。」
待她離去後,衛覬又將相師叫了進來:「七娘面相如何?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相師遲疑了一瞬,才低聲道:「娘子是個貴重命格,非尋常人能擔待。只是桃花旺一些,子嗣緣……看著也薄。」
他清楚衛覬是真心想娶蕭景姝,又找補道:「不過面相併非一成不變,成親之後陰陽相合,運勢也會隨之而變。」
桃花麼……美人總是有這個苦惱的。至於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