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姝還未回應,一旁的蕭不言先當機立斷道:「不能,我們沒打算要孩子。」
可公儀仇卻當沒聽見,仍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蕭景姝心中有些發笑,微微俯下身平視著他的眼睛:「先生,您是忘了給我灌絕嗣毒的事了,還是忘了我被您教得多厭惡自己的出身了?」
盤踞在她肩頭的烏梢對著公儀仇呲牙咧嘴。在蕭不言習慣一直牽著蕭景姝的手之後,它迫不得已離開她的手腕換了個新地方當窩。
公儀仇低聲道:「……我知道了。」
走到山腳下時,蕭不言仍在因知曉蕭景姝被灌過毒藥而生氣。蕭景姝剛想開口安慰他,卻見半山腰山莊處升起一股滾滾濃煙。
她的面色陡然一變:「那個方向是……小佛堂!蕭不言,那裡面有……」
「我知道。」他沉聲道,「不用擔心,他們在別處也有供奉。」
煙霧越來越濃,隱隱可見火光閃爍。蕭不言對身後侍從打了幾個手勢讓他們回去看看情況,自己卻沒有回去的意思。
他心知肚明這把火應當是公儀仇自己放的——這個了無生趣的人或許已經自絕於世了。
皎皎應當也猜得到。
但他們誰都沒有提起。
六月夏夜,長安城定國公府檐下掛滿紅綢,燈籠映得院牆泛暖。蕭景姝穿青綠禮袍,頭戴金飾,以團扇掩面踏過錦毯。蕭不言著紅袍玉帶,誦完卻扇詩,接過她手中絲扇。
庭中鼓樂聲中,胡姬起舞助興。禮官高喊「合卺」,新人用銀杯共飲交杯酒,席間賓客紛紛擲玉器、珊瑚入銅盤為禮。僕從抬來三牲祭品,按禮制擺上青案。
梆子敲過三更,侍女剪短燭芯。新人衣擺相疊著步入內室,滿院朱紫貴客仍在庭前笑談。定國公門前的紅綢隨風輕晃,直到東方泛白。
府中,因新娘身有不便並未洞房的新人靠著研究豐厚的禮單消磨了大半夜的時光。
「苗疆居然也有送禮來?讓我看看……」蕭景姝坐在庫房的地毯上,有些訝異地打開錦盒,「催我們趕緊帶烏梢去孵蛋的信件,還有……一對情蠱?」
可保兩情相悅者忠貞不渝長相廝守,可讓痴戀者得償所願不受煎熬。
蕭景姝輕嗤一聲,將一對芝麻大小的蠱蟲餵給了肩頭的烏梢,對著蕭不言挑了挑眉:「不是出自真心的愛意,我不要。」
蕭不言笑了笑:「我知道。」
倘若愛意可以被操控,人與物件又有何異,七情六慾又哪裡值得他費心探索。
愛的惑人之處就在於無從預料,不可捉摸。
譬如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願為某個人獻上生命,而皎皎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將一顆真心盡數捧出。
永泰三年,距大晉上一次開功臣閣已二十餘載。帝後重開功臣閣,增二十餘年間文臣武將十二名於其中。
陸冕、陸瓊、辛隨、蕭不言等人赫然在列。
有人對陸氏父女入閣之事頗有微詞,但見功臣閣中還有隆慶帝晚年開閣時劉忠嗣的畫像,又悻悻閉上了嘴。
的確不能以歷任帝王對臣子的喜惡當做入閣標準,要看臣子的功績。陸冕的功績無疑是夠格的,陸瓊作為隆慶三十幾年間唯一的女將,又曾是當今皇后的伯母,無疑也是夠格的。
有計較旁人夠不夠格的功夫,還不如自己多努力!不和辛相公以及定國公這等非常之人相比,也得像陳相公看齊!
瞧瞧人家陳相公,在看著自己的畫像入了功臣閣後立刻致仕回家含飴弄孫了,時機掐得多麼好!早他幾年休致的王相公就沒撈著進閣!
永泰五年,皇后再次誕下一女。生產之時極為兇險,多虧在外遊歷的永寧縣主及時趕回,行秘法將其救下。
皇二女得名「遂」。
永泰八年,帝後立長女衛玄為皇太女。同年,永寧縣主與定國公夫妻出海遊歷,兩年後方歸,獻輿圖、新糧、草藥與海外異族數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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