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允許周頌宜欠葉柏衍一分一毫。
葉柏衍望著謝行繹離去的背影,呼吸都變得急促,心臟沒有疼痛感,但鼻尖酸澀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不久前在會堂,他問周頌宜要不要跟他回家,周頌宜說那不是她的家。
但方才,謝行繹甚至都沒有問出口,周頌宜就讓他帶她回家。
葉柏衍忽然有些喘不上氣,他脫力地撐在一旁的柜子上,垂在腿側的左手用力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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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人閉著眼,時不時發出一些輕微的聲響,謝行繹一邊注意著腳下,一邊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周頌宜的臉上。
周頌宜平日裡盛氣凌人的,像只驕傲的布偶貓,這會喝醉了倒是異常乖巧。她伏在謝行繹胸前,就算睜眼也只是迷濛地望向四周,一點要反抗的意思也沒有。
謝行繹滿腔的怒意仿佛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又在她剛才主動要自己抱後幾乎消失不見。
似乎只要周頌宜偏向自己一點,哪怕只有一絲一毫,他都會相當愉悅。
頂層留有四間套房,露台最大的那兩間分別屬於謝行繹和周頌宜,房間設計風格也都是將酒店特色和個人喜好相融合,當初建造時花費了不少錢財精力。
謝行繹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周頌宜,她擁有最好的一切,明明不需要作出選擇就可以有最珍貴的一切,為什麼還要為其他人彎腰?
公主從來不需要低頭,因為騎士會主動將王冠雙手奉到她面前。
謝行繹有足夠的自信撐起周頌宜的未來。也許是家庭的差異,他從未理解過葉柏衍的抉擇。在他看來,葉柏衍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所以,當年得知兩人分手後,他雖然有一瞬間的心疼,但更多的是雀躍。
謝行繹換了個姿勢,他左手還拎著鞋,但依舊能夠將周頌宜牢牢抱住,確保周頌宜不會難受後,他才抓住周頌宜的手指,用指紋解鎖了房門。
門推開的同時,感應燈也接連亮起,露台和落地窗前的電動窗簾緩緩拉開,露台東面就是香河,透過湖畔的樹林,城區地標大廈的燈光在黑夜中閃爍,如同繁星點點。
周頌宜有一點潔癖,沒有洗漱完是絕對不願意上床的。想到這,謝行繹拐了彎走到客廳,先將人穩穩放至沙發上讓她舒服地躺平,隨後再用一枚抱枕墊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下面。
坐在沙發上撥通了座機電話,謝行繹告訴前台,他需要工作人員準備一套乾淨的換洗衣服,明早九點前送到房間。
一切解決完畢,謝行繹這才有時間將心思往前放到面前這位麻煩鬼身上。周頌宜沒有繼續睡,她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來,正靠在沙發背上盯著謝行繹。
等謝行繹通完電話,她才乖乖地招手:「我跟你說哦謝行繹。」
待謝行繹湊到她耳邊,周頌宜又神神秘秘地來了句:「剛才有個人要把我拐走,還好我聰明,直接就把他拒絕了。」
表情嬌憨,卻是一副求人誇獎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