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毫無退意,她瞥了眼幾人的腳步,知曉他們試圖包圍她們二人。過往她能從千軍中直取敵將首級,現在不過是護下一弱女子,對她來說,倒也算不上什麼難事。
只見她手腕翻轉,長劍上挑,直接迎上了身側欲向身後女子襲去的二人。刀劍相擦,發出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響。見她已經同這二人對上,其餘三人將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女子身上。景晨掃了眼呆愣在原地抓著馬匹韁繩的女子,急聲道:「上馬!往城中去!」
言罷,她身形微微後退,不過瞬息,雙手握住劍柄,徑直朝二人面門砍去。
景晨內力深厚,哪裡是這幾個散兵游勇所能抵擋的。二人只感覺胳膊都被震得發麻,再看向手中的刀,如此利刃,竟然被她一劍斬斷。景晨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趁著二人驚訝之際,直接挑斷了兩人的手筋。
二人血流如注,連忙退到其餘人身側。
這廂擊退二人,景晨立即身形瞬移。幾人才見到一抹殘影,她便已出現在即將碰到女子衣角的三人面前。她的白玉面具上有著還未化開的雪,髮絲上也沾惹著幾片雪花,大半的面具遮掩住了她的神情,然後那雙薄而紅的嘴唇微微動了幾下。
幾人不知她嘴裡在嘟囔著什麼,對視一眼,一起朝她衝過來。
其中一人踩著同伴的肩膀,一躍而起,直接往景晨的肩頭砍來。景晨側身避開,在那人將將落地之時,長劍從一個極為巧妙的角度向上挑起,利刃如勁風一般從那人脖頸划過。
脖頸處的血管被長劍一把割開,溫熱的血登時灑了開來,盡數往景晨二人身邊而來,景晨身形未動,想到女子恐怕會怕這些血。她將披風卸下,反手系在女子身上。
隨後,目光看向其餘四人。方才被她一劍挑斷手筋的二人,眼裡已經生出怯意,二人對視,其中一人竟直接扔下同袍,往來時方向逃去。*
見此,景晨撇了撇嘴。剛才那人的血大半灑在了景晨的身上,不過她身著玄色衣衫,倒是讓血跡不大明顯。景晨就這樣,執劍立在女子身前,身姿挺拔。而她手中那柄長劍,血正沿著精美繁複的花紋順流而下,滴答、滴答,最終染紅腳下的白雪。
似是冬日盛開的梅花。
「你……你是齊晨?」幾人對視,見到她面上的白玉面具竟未沾惹一絲血跡,其中一人聲音顫抖著問道。
景晨勾唇,抬袖拭去了長劍上的血跡。
森然的目光再一點點掃過在場幾人,朔北寒風本就刺骨。現下被她這樣的眼神掃過,幾人只覺遍體生寒,下意識地就想要後退。
「哦?你們識得孤?」她的嘴唇微微勾起一絲弧度,看起來沒有方才的冷硬,似乎當真好奇這些個南楚人是否聽過自己的名字一般。
可這笑容實在過於瘮人,還不如不笑。
「此劍,名喚玄機。」景晨聲音冰冷,眼神瞥了眼手中的劍,「瞧,玄機見血了。」
玄機劍。
景氏世代傳承的長劍,比南楚的國祚還要長個數百年,僅有族內領袖方可執劍。人常言:玄機見血,飛鳥盡亡。司馬一族之人常年征戰,用長劍自是不如用長刀長槍那般勤,因此,玄機劍甚少被人看見。
世人皆以為此劍不過是司馬一族放出嚇人的傳說,卻未曾想到,今日竟然出現在這燕京城外的荒郊野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