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中蕭韶的身影好似和夢境中的女子重合在了一起。她們都穿著青色的衣衫,立在那處不發一言,就是這樣,也無人敢近前。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質遠非一朝一夕能夠形成,她的身份該是顯赫的。她的唇緘默著,神情也淡淡的,然而她卻轉過了頭,直直地看了過來。
她的面上怎的覆上了屬於景晨的面具?!
看著面具上熟悉又陌生的符文,符文之上近乎泛著光的青色,景晨心下一沉。
這面具合該是此人的才是,並非是她的。
可這分明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物件了,怎的會和這人扯上關係?
一陣冷風吹入,喚醒了已深陷朦朧的景晨。她坐直了身,抬頭瞧了瞧窗外,冷月高懸,她起身,將窗戶關上。
重新回到床榻上,景晨只感覺身子莫名的疲憊,還未等蓋上被子,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仍處在朦朧入睡邊緣的景晨,隱約中聽到了一絲聲響。她敏銳地坐起了身,手向一側的枕頭下方摸去,尋到了平日裡放在那處的短劍。側耳傾聽,她發覺聲音是從窗戶那處傳過來的,只不過聲音極輕,室內昏暗,她只能看到窗外好似站著一個人。
未披上衣衫,她赤腳下榻,緩步走到了窗邊。
「嗐。」一聲嘆息傳了過來。
此人並不怕她。
景晨意識到這點,她左手執刃,右手一把將窗戶推開。
待看到窗外站著的人,景晨霎時愣在原地。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天邊掛著的月,與睡下時高懸的冷月不同,眼下沒有一絲月的蹤跡,而周遭也全無用以遮攔的雲朵。
難不成又是一場幻境?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景晨看著眼前依舊看不清容貌的風瑾,一邊壓低聲音詢問道,一邊讓出了半個身位。
風瑾身上只穿著一襲青色的衣衫,她詫異地看了眼景晨的動作,最後在景晨近乎期盼的目光中,翻過窗欄,站到了室內。
與她一起進入房中的,還有她帶來的冷意。
景晨只穿了一身中衣,燕京的春日依舊寒冷。她瞧著風瑾綽約的身形與飄逸的衣衫,不知是風瑾功力深厚不畏寒冷,還是端著模樣。走到桌前,為她倒上了一杯熱茶,遞給她。
「暖暖身子吧,夜深了。」
接過茶盞,風瑾走到她的身邊,瞧著她赤腳的模樣,說道:「汲瑜,你還未穿鞋子。」
汲瑜。聞言,景晨心裡猛地一顫,面具下的表情頓失,她抬眸冷眼瞧著眼前的風瑾,過了許久,她才轉過身,回到床榻前,將鞋子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