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並非你口中的汲瑜。」景晨說不上來自己為何會對著眼前人生出親近的意思,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人非要說自己是什麼汲瑜,但她知曉,眼前人在拿她當替身。
堂堂大燕的大司馬大將軍竟然淪為旁人的替身,這說出去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風瑾也不惱她的態度,她淡淡地瞧著景晨的身影。比起上次相見,她對自己要熟稔了許多,昏暗的夜色中,她周身似是披上了一層玄紗。
「你近來的身子是否比之尋常爽利了許多?」風瑾看到她坐在了自己的身側,詢問道。
她怎會知曉?
景晨沒有立刻回她,她安靜地看著身側的風瑾。過了片刻,她似是明悟了,聲音中帶著懷疑,說:「與你有關?」
風瑾的面上波瀾不驚,只是微微地點了下頭,輕輕地笑了起來,回道:「有關卻也無關。你謹記著,凡人的藥石皆對你無用,切不可再入喉。」
少宮的藥對她無用嗎?此人說話怎的如此故弄玄虛,是她的體質與常人有異嗎?還是說有什麼旁的原因?
就在景晨心中思慮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聲不甚明顯的鳥啼,風瑾站起身。她來到了景晨的面前。
不能說多麼高大的身影,實實在在地將景晨籠罩住了。她抬眸看向面前的風瑾,毫無防備的模樣。潛意識裡,景晨覺得眼前人並不會傷害自己。
也正如景晨所想的,風瑾並無害她的心思。
她伸出了手。
素白的手指上帶著惹眼的紅。景晨蹙眉,不知她要做什麼,剛要有所動作,卻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她只能看著風瑾染血的手指落在了自己的面具之上,手指似乎在畫著什麼,而口中也在念著聽不清的咒。
景晨的眼睛眨了又眨,實在不知道風瑾在做什麼。
過了片刻,風瑾收勢,她站直身。垂首笑道:「你可還記得幼時與我的約定?」
景晨盯著眼前的人,目光逐漸朦朧,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記得來蒙山。」風瑾肯定了她的答案,笑著點了點頭後,轉過身,輕巧地越過窗欄。足間在地面上輕輕一點,便躍到了院中高聳的梧桐樹上,青色的衣衫在夜風中更顯飄逸,青鳥送信歸去,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站在窗邊,景晨盯著她消失的地方愣了一會,隨後她猛地反應了過來。立刻將面上的面具摘了下來,卻只見到與尋常別無二致的白玉。
風瑾對面具做了什麼?
她若是十年前蒙山山巔上的青衣女子,為何會出現在燕京?她又是怎樣繞過府中侍衛,出現在她的房外呢?她此番前來,就是提醒自己要去蒙山嗎?
許許多多的疑問縈繞在景晨的腦子裡,令她尋不到任何的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