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景晨喉中一甜,一股血腥味自口中冒了出來,咳嗽了兩聲後,竟咳出了血。
辛篤見狀,兩步跨到了她的跟前,來時還不忘拿過一盞茶杯, 將她的血接住。隨著咳嗽聲,烏黑的血不多時就將茶杯布滿。
景晨只覺得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來了, 她抬起頭想要說些什麼,可辛篤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她舉起自己從進門就一直端著的大海碗,遞給了景晨,說:「喝了它。」
不同於少宮制出來的又苦又難聞的藥,辛篤端著的大海碗裡是透明色的液體,聞著並沒有什麼難聞的味道。
但她並不知道這是什麼。
景晨抬眸,狐疑地看著面前的辛篤。
辛篤嘆了口氣,她的指尖溫熱,一手點在了景晨的喉間,霎時想要咳嗽的感覺消失,隨後她一掌拍到了景晨的後心。
一大片血嘔了出來。
似是猜到了會有這樣的場面,辛篤在景晨彎身的一瞬間,立刻跳開。她的動作十分的輕盈,大海碗裡的液體一滴沒有灑的同時淺色的衣衫也沒有沾染到半分血跡。
血液帶著鸑鷟王族的氣息,讓辛篤有些不適。她的呼吸變得有些紊亂,聲音也比平日要沙啞許多,說道:「你今天見到了我和汲隠的本體,我們的氣息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還是有些過於濃重。至於這些血,都是你體內淤積的,吐出來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幾近酉時,似是霧靄般的金光散落在辛篤的身上。她分明還是景晨所熟悉的模樣,可眼下,卻好像與過往不同了。整個人散發著金光,不再像是她那個跳脫果決的表妹,而是成為了一方的神女。
她們是何人?
那雙翼與所謂的本體,是否意味著,她們本就不是人?若她們不是人,可為何能夠與一般人類長得別無二致?她們說她是她們的同類,是汲瑜,但她分明只是一個普通人,她又怎麼會是她們的同類?
雖然心中有著許多的疑問,但景晨也沒有想要立刻從辛篤這裡得到答案。她伸出手,示意辛篤將大海碗遞給她。
瞧著景晨將滿滿一碗的藥不皺眉頭地喝下去,辛篤再次無比確信,景晨就是景晨,她不是汲瑜。千年前汲瑜參加第一次封印硃砂那次受傷,靈力四散,人形都幾乎維持不住,她尋來聖藥,讓汲瑜喝下去。可那時候的汲瑜明明都已經傷重成了那樣子,喝起藥來還是十分的磨嘰,不過一茶盞的藥,愣是喝了半個時辰才喝完。
哪像景晨,一大海碗,說干就幹了。
喝完藥,景晨抬眸,一眼就看到了辛篤的神情。在一片橘紅色落日餘暉下,她的一張臉上不帶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好像是落在她的身上,可仔細看去,卻分明是透過她在看向旁人。
她在透過她看向誰?
景晨蹙眉,她少見地感覺到了些惱怒,一把摘下自己的面具,步步走向神情恍惚的辛篤,問:「你在透過我看向誰?你知道我是誰嗎?」
告訴我,你在看向誰?你是誰的表妹?
話里的意思辛篤十分清楚,她的眉心露出淡淡的苦澀,笑了一下,頭也歪了一下,回道:「景晨,你是景晨。我在看你,問箏姐。」
「她是一個怎樣的人?」景晨拉過椅子,踢給了辛篤一把,隨後自己又坐了一把,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