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林。」景晨沉聲。
苒林十分清楚景晨的個性,知曉她這樣說話就是在警告自己了。她癟了癟嘴,眼眸中的晶瑩越發明顯,抬著頭,回答:「沒有人對比我們,只是,只是我常常看到你和辛篤姐姐在密謀什麼,就覺得自己好似沒什麼大用。辛篤姐姐的功法很好,她能夠陪你切磋;她也很有自己的主見想法,能夠替你去安排一些事情,比如把少羽調走;她甚至背靠鎮遠侯,能夠直接給你提供助力。而我……我只能站在這裡這樣,到現在還要因為殺了人感到愧疚而麻煩你。面對辛篤姐姐和你,我會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聽完這番話,景晨久久沒有說話。
她的身板挺直著,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苒林從來沒有覺得府中竟然如此安靜,莫名地,她覺得有些不安。
不明白為什麼她們姐妹二人之間的氣氛會變得如此死寂,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如此緊張。
就在苒林的心隨著景晨沉穩的呼吸而來回起伏的時候,她看到了景晨笑了起來。
見此,苒林的心陡然放鬆了下來。
「苒林,我竟不知你還有如此心思。」景晨大笑,她摸了摸苒林的頭,「南北往來的情報一應都是你在處理的啊,你辛篤姐姐可沒這個本事。要是讓她處理南北往來的事情,她肯定嫌麻煩,說不定想著提刀殺了這幫人拉倒。你們兩個本身就是不同的人啊,做什麼要對比呢?不僅如此,就是我,我也很難上手處理南北和府中的事情的,我只會殺人和打仗。難道說,這樣的我就不配成為你們的姐姐嗎?對於我來說,你們都是我的妹妹,不分親疏,我身邊有你們,是我的幸運。」
苒林看著景晨,過了片刻後,似乎是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也笑了起來。
正當姐妹二人相視一笑的時候,辛篤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回來了,她的臉色有些慘白,步伐也有些虛浮。苒林率先發現了她的身影,連忙起身,將她扶到了桌前。
「辛篤姐姐,你怎麼了?」苒林急忙給她倒了一杯暖茶,詢問。
「去追了個人,沒追上。」辛篤喝下苒林給她倒的水,過了會,緩了過來,見到苒林身上的血跡,皺眉,「你這衣衫是怎麼了?有人要殺你?」
苒林搖了搖頭,她將自己和景晨在金江津發現段毓桓的繡衣使者的事情告知辛篤,又講了地牢里現在還關著一個。
聽聞繡衣使者已經如此猖獗,辛篤面朝著景晨,問:「你要如何做?」
如何做?
景晨想起這些時日裡越發密集的試探,還有苒林方才因為殺了人而生出的愧疚,她站起身來,冷冰冰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這最後的臉面了。」
話說完後,苒林和辛篤對視,辛篤自然是瞧不上什麼燕國的王的,但苒林不同,她還是有些忌憚。段毓桓到底是燕王,誰都不知道在姐姐守喪的這三年裡,他做了什麼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