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對她們的想法,不外乎是否給他們帶來了契合的利益。天下熙來,皆為利往,這些東西,還有什麼可不明白的呢?
景晨哂笑,重新靠在馬車中。
八月十五
有風吹來,舒適的風吹過景晨的面頰,她立在府前,靜靜地等候著司徒元浩將衛瑾韶送出門。
為難新郎的習俗本應在司徒府中上演的,可瑾韶不喜,景晨便也就告知了司徒,此事這才作罷。
不多時,衛瑾韶出來了。
衛瑾韶頭戴七翟冠,著紅色大衫,青色鸞鳳紋霞帔,配玉帶,手持玉圭。這樣一套景晨平日裡最是不喜的衣衫,沒曾想到穿在衛瑾韶的身上,竟會如此的典雅好看。
她的臉頰上有著薄薄的脂粉,在夕陽下的,更顯風采絕倫。
景晨不管笄女特意交代她要端莊一些,她撥開自己面前的旒冕,想要將衛瑾韶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周遭人的喧鬧聲已經消散殆盡,她的眼中只有眼前的衛瑾韶。
看到景晨如此瞧著自己,衛瑾韶輕笑,在看清景晨今日的穿著後,眼眸中也蕩漾著喜色與驚艷。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景晨身著通天冠服,像極了楚京的郎君。
通天冠上加金博山,一襲深衣絳紗袍,周身毫無紋樣。與絳紗袍相對的,是同樣沒有紋樣的絳紗蔽膝。而白紗的內單,皂領褾襈裾和白假帶更顯其身材俊雅。連帶著就連方心曲領和繁複的玉佩,後綬,大帶,赤襪,赤舄都顯得不那麼厚重了。
她還甚少見到如此端莊持節的景晨,未曾想到如此模樣的她,也是如此的好看。
燕人的冠服與楚人雖有部分差異,但畢竟同根同源,過往她的服飾也要繁重得多,是以這身裝束衛瑾韶穿著並不感覺多麼不便。她步履輕移,朝著景晨走去。
景晨什麼都不需要做,她只需站在原地,背對著陽光,便會有人向著陽、向著她走去。只因為,她這個人就散發著無盡的光華。
喜悅的神色在二人的眼中傳遞,景晨也等不及衛瑾韶走近,索性大跨步來到了她的跟前,抬手,讓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中。二人相鄰而站,景晨側頭端詳著她,唇畔的笑意怎麼也掩蓋不住。
夕陽西下,景晨送衛瑾韶上轎。
大街小巷滿是喧鬧聲,司馬結親的歡慶傳遞給了燕京城中的每一人。少角和少征騎馬跟在景晨身後,二人似是散財童子一般,碎銀四散給周遭的民眾,也因此,坐在轎中的衛瑾韶,只聽到了各種嬉鬧聲與祝福聲。
人聲鼎沸,而她好似只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垂眸,手中比出府時多了一個蘋果。這是剛才景晨悄悄遞過來的,她曉得今天的暮色會有多晚才會降臨,也知曉她難以言說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