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汲瑜本就破碎的心,愈發的艱難。她閉上了眼睛,抿唇,過了許久許久,這才低低地說:「我不會再來擾你們的清寧,若是有朝一日,你還能夠見到風瑾,請你幫幫我……」
「幫你什麼?」衛瑾韶皺眉問道。
看到她如此模樣,汲瑜頓了下,隨後露出淺淺的笑容來。她搖了搖頭,將剛才自己說的話盡數反駁,又道:「沒什麼。我走了。」
雖然對面前的汲瑜並無什麼感情,但衛瑾韶到底是承襲了部分風瑾的記憶,她不願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汲瑜,她想要安慰對方。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感覺汲瑜打過來了一道掌風,再次睜開眼睛,她已經回到了臥房之中。
衛瑾韶睜開眼,轉頭看向外面,天色暗沉。
起身,重新穿好衣衫,衛瑾韶向外走去。不等她走出院落,就看到不遠處有人走了過來。
景晨的髮絲已經散落,腦後只有一條青色的髮帶將頭髮束著。她從繁茂的樹木中走來,一襲寬鬆的衣衫上帶著淺淡的酒氣,正向著走過來。
站在原地,衛瑾韶靜靜地等著景晨的到來。
景晨遠遠地就看到了衛瑾韶的身影,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也不知是從哪裡弄了一朵花來,她將花朵拿在手中,走到衛瑾韶跟前,莞爾一笑:「瑾韶,送你花。」
花朵再是馥郁,都不已眼前人的莞爾一笑。
衛瑾韶口角帶著笑,目光輕柔地看著面前的景晨。
不管過去如何,她所心悅喜歡的人是眼前的人。她是汲瑜的轉世也好,不是也罷,都無法影響,她喜歡的人是她。
衛瑾韶抬起手來,手掌落在景晨腦後的髮帶上,她抿著唇,輕輕地笑著,問道:「飲了多少酒,怎得酒氣這樣重?」
燕地苦寒,世人除了尚武外,更愛飲酒,尤愛極烈的酒。景晨雖為女子,可到底生長在這裡,十餘歲入軍營後,與兵士們朝夕相處,更是飲酒頻繁。今日,有族叔和子侄們,加上少角和笄女的婚事已定,自是喝了不少。
想到自己是如何在辛篤的言語中被擠兌的,景晨的面上似有若無地泛起些許緋紅,好在這一切都被自己的面具給遮掩住。她看了衛瑾韶一眼,拉上她的手,道:「兩壇?不多的,我沒有喝醉的,我有分寸。」
衛瑾韶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心底卻是笑意盈盈,她曉得的。
見衛瑾韶不說話,景晨只以為她不喜自己飲酒。她的眼睛眨了眨,抓著衛瑾韶的手也不自覺稍稍用了些力氣,靠近她再次解釋道:「真的沒有喝醉,燕人飲酒無度,我曉得喝醉會誤事,所以從來都是有分寸的。若是瑾韶不喜我飲酒,那我日後戒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