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也不曉得應該如何做,她嘆了口氣,將目光落在司渂的身上。
一盞茶後,司渂睜開眼睛。
「如何?」景晨急問。
就在司渂要開口的時候,景晨忽地抬手,止住了她的動作,又說:「我不想聽你那些羅里吧嗦的什麼命宮命格,你只需要告訴我,她壽數可會因為入嗣景氏而有損即可。」
見她如此,司渂嘴角含笑。她搖了搖頭,寬慰道:「景氏的詛咒自你開始就好似被解除了,入嗣不會對苒林的壽數有影響,就是景漪,她也是個貴重、長壽的。」
這結果到當真是讓景晨感到詫異,她站起身,面上的表情從剛才的擔憂變得欣喜,但她又覺得有些不對,轉過頭又問:「當真?你推了幾次?可會有錯漏?」
明知道司渂是當今最能推演人命的人,也知道司渂這個傢伙根本不說假話,但景晨還是不由得懷疑。
「推了三次,不會有錯漏。大司馬,苒林是個高壽的人,入嗣景氏,不會影響她的壽數和命格。」司渂好脾氣地又回道。
籠罩在景氏百餘年的詛咒就這樣沒了?
怎麼會?
衛瑾韶起身,她握住景晨的手,笑著看向她。語氣輕緩,說道:「問箏,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這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景晨點了點頭,她沒有說什麼,可神色的喜悅卻怎麼都掩飾不住。
「怎麼笑得這麼開心,虧我們回來的這一路,還要擺上擔憂的神情。」原來有馬蹄聲落下,不多時苒林和少征少角三人就走了進來。
苒林一席黑色的斗篷,身形在身後那二人的襯托下雖顯得嬌小,但氣勢卻越來越盛。
看著面前身形挺拔,脊背挺直,從容而坦蕩的妹妹,分明在深夜,景晨卻恍惚間看到了有光亮落下。她靜靜地看著苒林,過了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說:「我讓司渂推演了你的命數,你不會因為入嗣景氏而英年早逝。如此,我便能把司馬一族放心地交給你了。」
「你要去哪?」在不日前曉得問箏不是人族,苒林心中就一直有種莫名的惴惴的。幾次深夜,她都在思慮這份惴惴不安來自何處,現在,景晨這番話她曉得了。
景晨放出消息,說她命不久矣。還讓她在軍中,把少征、少角留給她,現在又找來了司渂推算命格。
她的每一步,都好像在——託孤。
景晨不答,衛瑾韶亦不語,就是司渂都避開了她的目光。苒林眉頭一皺,過了片刻後,神色平靜下來,說道:「我曉得了。但你總歸會留到夏日的,對嗎?」
尊貴如阿瑾姐姐,都能夠拋下一切,找尋自己身為五鳳族的記憶。那她又有什麼理由留下同為五鳳族的景晨呢?
景晨看了眼衛瑾韶,又看了看有些失落的苒林,嘆了口氣,她上前,摸了摸苒林的腦袋,像是小時候那般,笑道:「會的。我還會看著我們的小苒林獨當一面,在朝堂上大殺四方呢。」
「女子入朝,哪怕是景氏女,朝中的非議怕也是不會少。」苒林並不曉得司渂是否知道問箏是五鳳的事情,她話鋒一變,繼續說著這些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