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們是否已經想起。五鳳族有規,只有赤瞳王族可擔任各族的大祭司與王。大祭司與王分立兩端,一同處理族中事務,共同出席王族議事。」辛篤補充道,「不同於其他部族王室的疊代,風瑾是青鸞一族伊始的大祭司,一直到汲瑜覺醒的這千年來,青鸞一直沒有王族覺醒,所以風清也就代王處理事務千餘年。」
景晨看著辛篤,衛瑾韶站在一側看著景晨,看到她睫毛上的雪花,伸手拂去。此舉換來了景晨的一抹慘澹的笑容。
「若是就這樣,也算得上是和平順暢。只等風瑾沉睡,自然而然青鸞會有旁的王族覺醒。但是你覺醒了。你不僅覺醒,甚至和風瑾結契,並且宣告了闔族你們血脈共融。」辛篤覷了眼神色平靜的景晨,從來帶著笑意的臉上,此時十分的平靜。
「血脈共融對於五鳳來說,是永久且無法更改的約定,血脈共融不只是簡單的一句話,更是代表著你們的血脈都會帶著對方部族的印記與氣息。這也就意味著,本作為鸑鷟赤瞳的你,擁有了青鸞一族的王族議事權。而青鸞一族沒有其他赤瞳王族,自然而然地,你成為了青鸞一族的王。」說到這辛篤一頓,她抿了下唇,神情有些不確定,「我不曉得這事情對風清是否有影響,總之,在當年,你去青鸞一族為王一事,引起了許多非議。」
如此說,景晨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幕幕過去的場景。在高山之巔,眾多青鳥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們的神情嚴肅,明顯並不歡迎的模樣。可是她是如何做的來著?
哦,想起來了。她化為原形,飛到空中,對著底下的青鳥啼鳴。
血脈的壓制不得不讓這些青鳥俯首。
而後發生了什麼呢?
景晨已經有些記不得了。
衛瑾韶靠近了景晨,說道:「青鸞高傲,所以才有這些事端。但問箏的血脈無疑,哪怕風清不願,也不該生出旁的心思來。辛篤,你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是嗎?」
辛篤輕笑,她看了衛瑾韶一眼,又說道:「是,她就算不滿,也不會對問箏做什麼,畢竟問箏的體內的確有著青鸞王族的血脈。可……若是,要讓她為了自己不喜歡、搶了自己王位的問箏,而和卑賤的人族媾和。你覺得她會不會心生怨懟?」
此言一點都不客氣,就算景晨知曉五鳳族對人族的態度,但聽到她如此說,說的對象很有可能是自己父親,她還是感覺到了不舒服。景晨咬牙,強忍著怒氣,說道:「你說的卑賤的人族,是我父?」
辛篤望著景晨,眼底蘊著一絲不忍,良久,她回道:「不僅僅是你父,是景氏百代中的每一人。你以為,景氏嫡系都是怎樣不假天年暴斃的。」
風雪隨著辛篤的話一起卷了過來,衝到景晨的面前,掀起她散落的髮絲與理智。她眼眸中滿是震驚,不敢相信辛篤所說的話其中含義,她腳步微動,一時間根本無法言喻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