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來,放在美人椅上面,示意衛瑾韶與她坐在一起。
衛瑾韶挨著景晨坐好,她偏過頭,看向對方。她的長髮被青色的髮帶綁著,髮帶與些許髮絲自然垂落,並無面具的遮掩下,她能夠清晰的看到景晨的側臉。她的左手已經拉著她的手,並無任何放鬆的跡象。
「有關司渂,你曉得多少。」衛瑾韶撩了撩髮絲,問她。
忽的提及司渂,景晨有些莫名,但她很快地就反應了過來,看著衛瑾韶,輕聲道:「算得上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誼。」
自幼一起長大,那便不可能是五鳳族的血脈。
但對方卻明顯知道許多五鳳族的事情,甚至曉得她和景晨的身份。想到這裡,衛瑾韶正了正臉色,面上的溫情褪去,只有屬於上位者的氣勢在,她凝眉道:「若是自幼一起長大,那麼她便不是五鳳族。」
「五鳳族天生地長,覺醒後就是尋常的模樣,像是辛篤如今保持的模樣一般。斷然沒有自幼生長的道理。」衛瑾韶進一步向景晨解釋道,「你與我是個例外。」
景晨聽到她這樣說,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後,抬眸:「你也沒有完全覺醒不是嗎?過往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並不曉得。或許族內也有人如同你我一般,不得不以人族的身份休養,以待覺醒呢?司渂身份如何,既然辛篤沒有明言,說明她也不確認。既然如此,那我們沒有必要懷疑對方。就算她身份有疑,但她到底是與我一起長大,我們之間的情誼是做不得假的。」
「你倒也不怕她在覬覦你的血脈。」衛瑾韶笑道,一雙眼眸中滿是調侃。似乎對司渂的身份也並不甚在意一般。
「她若想要我的血,早就得到了。我現在忌憚猜疑也沒有什麼用了。」景晨站起身,回首看著衛瑾韶,回應道。
衛瑾韶依舊是笑著,嘴角的弧度卻淡淡的,顯然,對於司渂的身份,她並不似看起來的那般不在意。正在景晨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張口了,說道:「五鳳族的事情太多太雜,又牽扯到諸多前塵,有時候我時常想,是否我真的應該去探尋一個真相。」
沒想到這樣的話竟然是從衛瑾韶的口中說出來的,景晨轉過身,瞧著她,溫熱的手徑直拉上了衛瑾韶略帶些涼意的手掌。
衛瑾韶的臉色在此刻倏地變得難看,她少見的茫然,一雙眼眸直直地撞入景晨沉靜的眼眸之中,嘴唇微微動了動,最終說道:「我並不是會一往無前的人,相反,我的顧慮十分多。就像我來到燕京,也並非是有決心就來了的,反而,我是在楚京做足了準備,甚至殺了那群阻礙我的人,才動身來了此地,來到了你的身邊。而且,我一開始來此地,也並不是抱著救你的心思。我是想讓你隨我回楚京,就算死,也得死在我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