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面無表情地輕手敲了衛瑾韶的額頭一下,滿目無語,道:「難不成你要我在楚京大張旗鼓地以燕國大司馬大將軍的身份,找尋你這個長安長公主嗎?」
衛瑾韶剛想要說什麼,就看到景晨的嘴巴又動了,她又說道:「若是我尋到了你那個許了婚的男人周遭,他問我因何找尋公主殿下,我又當如何?」
爐火中的碳火燒得正旺,此刻發出「啪」的一聲,紅色火苗跳動,幾乎將景晨白皙的面容染上了一層金色。她的神情平靜,但仔細看去,依稀能夠在其中看到一些吃味。
外頭偶爾傳來積雪壓斷樹枝的聲響,除此之外偏廳再無任何動靜。也因此,衛瑾韶的清笑聲是那樣的清晰明了。
景晨惱怒地皺了皺眉,作勢就要起身,不想繼續和衛瑾韶說話。
就見到衛瑾韶忽地起身,輕吻她的薄唇,隨後解釋道:「你自可以說,長安是你的妻子。至於你說的那個我父王給我找的人,你不會找到他身邊的。」
「為何?」
「回京後,他會第一個死。」衛瑾韶淡淡地回答。
這樣明顯應該是景晨才會說出口的話,竟然從一直說著不枉殺的衛瑾韶口中說出來。景晨的嘴角微微抽搐,她舔了舔唇,反問道:「你告誡我不要妄殺,怎的你回了楚京第一件事就要殺了你的未婚夫婿?」
「什麼未婚夫?我從來沒有承認過。」衛瑾韶抬起頭看著她,「父王將我許給他純粹是想著他家世居京城,且他祖父半截身子入土,我可守著喪期,不與他成親。我與他之間,全無半分情意,他於我而言不過是朝堂上眾多臣子之中的最普通的一個。」
「至於你說妄殺。他本就不想活了,我全了他的心愿,如何能算得上妄殺呢?」衛瑾韶反問。
不想活了?
景晨的眼睛眨了眨,模樣看起來甚是可愛。
就在她感興趣,衛瑾韶也願意講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推門聲。景晨很快地站直了身,回首看去,只見到辛篤帶著兩大壇酒走了進來。
在看到室內兩人的時候,她眉頭挑了一下,笑道:「哎呦呦,我沒打擾你們兩個吧?」
對於辛篤的調笑,兩個人早就適應了,景晨上前接過了她手上的兩壇酒,而衛瑾韶則是起身,脫了鞋子,坐到了榻裡面,給這兩個姐妹讓地。
「瞧我帶來了什麼!」一上了榻,辛篤舉起面前的一壇酒,滿目的興奮,「這可是肅慎國朝貢給我的燒酒,就剩了沒多少了。今日高興,拿來兩壇給姐姐們嘗嘗。」
正如青鸞世代居住的蒙山之下有了顓臾國一般,鴻鵠所聚集的白山之下也有肅慎國。而肅慎國的命運也如同顓臾一樣,都被司馬一族滅國,併入了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