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腦子裡就像是一團打了結的線,她來不及去細想,只有轟隆的聲音,如驚雷劈入深潭,漸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滔天巨浪。
她沒有傷著,後背也好像不怎麼疼,可她竟然,竟然緊緊抓住了裴景之的手,還用了很大的力。
陸寶珍眨了眨眼,略顯驚慌的眸子垂下,看向了兩人相握之處。
手心裡的那股冰涼一點點轉換成溫暖,暖意好似在以她能感受到的形態,逐漸蔓延到她周身四處。
連適才被撞到的地方也開始發起了熱,像是有人在散著裡頭的淤青,替她療傷。
第24章
這婚事可不可以不作數
裴景之沒有放開她,甚至沒有半分神色波動。
他看著她那雙慌亂又透著無措的眸子,低低笑了笑。
陸寶珍心裡一慌,因著這笑聲回神,猛然甩開了他的手,卻在無意中露出了泛著青紅的手腕。
「多,多謝景之哥,我剛剛,剛剛就是......」
小姑娘聲音軟軟糯糯,如同受了驚嚇的小獸,一下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適才面對裴則桉的硬氣,在裴景之面前好像起不了半點作用,她就像被拎住了後脖頸的兔子,不管怎麼蹬腳,都不可能碰得到男人半寸衣袖。
她不知如何是好,想將手縮到衣袖裡頭,不讓人瞧見。
可男人卻像沒瞧出她的心思,聲音在不覺中沉了下來,朝著她開口。
「手腕的傷,伸出來上藥。」
「啊?」
陸寶珍下意識抬頭,直直看向他,不敢問也不敢說不,將縮回去的手又一點點伸了出來,不知道他說的傷在何處。
半晌,見裴景之目光一直落在她的手腕,身上氣息有些冷,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該是適才被裴則桉攥住的地方。
「那裡不疼的。」
陸寶珍小聲開口,心裡有些複雜。
若是裴景之知曉此事出自他二弟之手,興許會為著兩家和氣去敲打一二,亦有可能會生出不滿,覺得是她不懂事,在外惹得裴則桉不顧名聲鬧事。
若真如此,她再說出不打算和他二弟定親一事,許會更讓他不高興,牽連到整個陸家也說不定。
她不能如此,起碼在她坦白之前,不能讓裴景之以為是她不對。
思及此處,陸寶珍定了定神,大著膽子看向面前的人,「我從小就容易磕著自己,一點都不疼,就是瞧著駭人而已。」
「不疼?不疼你小時候為何次次都哭得那麼大聲?」
陸寶珍一愣,想好的說辭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憶起幼時夾著手都要哭一頓的自己,臉上有些熱。
忘了問他為何會知曉,只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正想說些什麼帶過去,餘光便見裴景之拿出一個小小圓圓的玉瓶,水潤精緻,瞧著就不是俗物。
隨後男人打開瓶蓋,裡頭一股清香飄來,夾雜著淡淡藥材的味道。
是一盒藥膏,一聞便知,裡頭配的那些都不是隨便能尋到的藥材,甚是貴重。
陸寶珍又將手往袖子裡收了收。
不過一點青紫,連皮都未破,實在無需用這樣好的藥。
「不過是旁人不小心拉扯留下的印子,不是傷口,等回去敷一敷便能好,不用浪費景之哥的藥。」
「旁人,是何人?」
裴景之不許她收回手,垂下眼,看向那一圈紅痕,目光一點點變冷。
明知她不會說裴則桉半句不好,明知在陸寶珍心裡,裴則桉仍是占了很大的位置,男人還是固執地想等著她開口。
「同我說,誰對你動的手。」
陸寶珍張開的唇動了動,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她不說,裴景之也沒有再問,只將東西放好,拿過旁側的物件。
勾藥的是一枚小小的玉勺子,被裴景之拿過後帶著些許熱意,將藥在她手腕上抹開時,能恰到好處地將藥膏融開,還不會壓疼她的青紫之處。
馬車裡一下就靜了下來。
陸寶珍閉上嘴緊抿著唇,不知想到了何處,心緒翻湧。
裴景之目光一直落在她手腕上,垂眸沒有瞧她。
一切好似安穩,平靜。
可無人瞧見裴景之眸中閃過的那抹黯色,就像無人知曉,陸寶珍對裴則桉失望的每一次,他都因著她落寞又迷茫的那雙眼,承受著比她更甚數倍的煎熬。
可他沒有替她擋下那些痛苦,他存了讓她親眼瞧見之意,他要她清醒。
他確實心狠,但他也願意贖罪。
=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