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之不喜陸寶珍這樣的眼神,好似將他推開了很遠,在看他和旁人的故事。
可偏偏她黑眸澄澈,瞧得毫無遮掩,讓人連氣都生不起來,反倒只想同她親近。
裴景之指尖輕動,身子寸寸緊繃,實在無法克制,抬手擋住了她的眼,低沉又故作兇狠地道:「不許看。」
小姑娘慌亂下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輕顫的長睫划過他掌心,像是又勾起了他心底埋得最深的欲望。
他喉結輕動,想起那夜的夢,目色滾了幾許,慶幸她瞧不見此刻的自己。
「陸姑娘怎麼不說話?若是不高興,過來坐我的馬車吧,我帶你去東街逛逛......」
「聒噪。」
被人打斷,裴景之冰冷的聲音落下。
陸寶珍抓住他的手在這道聲音中鬆開,似有些無措,指尖全部都收回到了衣袖,連帶著整個人都縮了縮。
裴景之目光落向她緊抿的唇瓣,見她拼命往車壁上靠,眸底閃過一抹晦暗,「滄雲,回府。」
外頭的聲音戛然而止,原本還帶著嘲弄的人,因著這道聲音驚在了原地。
馬車離開的很快,沒人瞧見盛秋月緊緊絞著帕子的手,和她一點點漲紅的臉。
「他,他怎麼會在馬車上?」
原本是想試一試這陸寶珍是不是真同旁人說的那般痴傻,可誰知,竟撞到了裴景之身上,「他適才,是在替她出頭?」
「姑娘,裴家大少爺怎麼可能會替一個傻子出頭。」
旁側丫鬟小心安撫,饒是心中也被適才馬車裡傳來的冷意驚到,此刻也不敢表露半分。
「行軍打仗之人向來節儉,想來是姑娘您適才的話,讓裴大少爺生了不喜,等下次您尋個機會解釋一二,裴大少爺自然就不會再生氣。」
「他......」
盛秋月緊抿著唇,明艷散去,眼睛緊緊盯著馬車行遠的方向。
他甚至連車簾都未掀開瞧一眼,就這樣帶著人離開了此處。
「放心吧姑娘,旁人哪及得上您,而且當初裴大少爺口中說出的那些,不就是照著您的樣子開的口?」
盛秋月張了張唇,卻只捏緊了帕子沒再說話。
當初他連沾了酒意都沒能讓她近身,如今他日日清醒,又如何會讓她靠近,聽她解釋一句,這不過是無心之言。
-
馬車在不覺中行開了極遠的距離。
陸寶珍乖順坐在一側,一路上都沒怎麼和裴景之說話,也沒怎麼看他,只是心中忍不住想著適才他伸手,落在自己眼睛上的溫熱。
舉止太過親昵,那低沉耳語也帶著些不明之意。
她不敢動,即便想提醒一句在外頭的是盛家姑娘,卻也覺不該她來開這個口。
她不想要做長舌婦。
只是她這樣的走神,落在裴景之眼裡便又是另一層意思。
她在疏遠他。
「今日進宮,見了何人?」
「嗯?」
聽見裴景之在和她說話,陸寶珍回神,老老實實地同他說著今日之事。
只是說到偶遇五公主和盛秋月時,她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了眼前人幾許。
心上人啊,實在有些想不出來,裴景之同他心上人相處的模樣。
會和裴則桉賀知微一樣,大膽又放肆,熱烈到將規矩禮數拋至腦後,如此瘋狂嗎?
若會的話,剛剛他好像罵了他心上人一句,還被她聽了個正著,往後若是追究起來,也不知會不會牽連到她身上。
腦袋裡想的有些遠,陸寶珍下意識又憶起四公主的話。
冬日寒夜,他一步一台階,踩著風雪登上福景寺,只為替他的心上人求一道平安符。
原來這樣的小心翼翼,也會出現在深沉鋒銳的裴景之身上。
「只見了這幾人?」
裴景之見她又有些走神,心裡忽然躁得厲害。
那雙清澈黑眸明明映出了他的身影,可她好像游離在他之外,突然就冷淡了下來,疏離又有禮。
明明進宮前,她還不是這樣。
滄雲說她問起了他,他甚至都顧不上收尾的差事,剛回城便直奔此處而來,想要見她一面,再送她回府。
可急匆匆趕來,卻好像瞧見了早些日子的陸寶珍,甚至比之前更謹慎。
「適才說話那個,是盛家的?」
思來想去,裴景之也只想到了適才馬車外的刁難。
他眉目沉沉,周身冷氣縈繞,可開口時,還是刻意收斂了幾分,「這馬車是平日辦差所用,今日我回得急,故而沒來得及換,下回接寶珍,我讓人換其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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