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有些難受。
「你先鬆開我。」
裴景之這一刻乖地厲害,她說,他便照著做。
下一瞬,得了自由的陸寶珍站起身子,停在床榻。
像是鼓起極大的勇氣,片刻猶豫後,她主動靠近,忽然親向了裴景之的眼。
一個藏著無限深情,每每瞧他,便忍不住沉溺進去的地方。
只是唇瓣剛一落下,陸寶珍腦子裡嗡的一聲,霎時便從適才的心軟中清醒了過來,整個人陷入僵硬。
她竟然,主動親了裴景之。
沒敢想自己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失去理智的人下意識轉身想跑。
可她哪裡比得過裴景之的反應,只一瞬就被面前的人攔下。
那一碰好像點燃了男人壓下的火。
他將她壓向床榻,瞧向她的眼中冰雪消融,黯色消散。
他不管陸寶珍是不是在騙她,此刻便是想要他的命,他也願意雙手奉上,只為換她高興。
但也是這時,柳荀敲響了外頭的門。
比吻先落下的,是外頭人的輕咳和忐忑。
「那個,藥涼了,實在是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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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滄雲停在院中。
陸寶珍紅著臉經過柳荀的身側,有些不敢看他。
「陸姑娘放心,我剛剛都站在滄雲那處,眼見著藥涼了才過來,什麼也沒聽見。」
不說還好,一說,陸寶珍緊張得好像快要喘不過氣。
她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而後直直朝著院中有風處沖了過去。
滄雲瞧見陸寶珍出來,好似神色不明,他有些擔憂,怕主子不能解釋,而這位還在誤會。
「陸姑娘。」
滄雲上前,「二姑娘知曉適才的事後驚魂未定,眼下在過來別院的路上。」
見面前的姑娘點頭,目光有些漂浮,不知要落到何處,滄雲緊了緊手,終是忍不住小聲道:「陸姑娘,其實那日,主子也不算完全失約。」
陸寶珍終於回頭。
因著他的話一點點尋回冷靜。
「什麼意思?」
「那日姑娘在院中站了多久,主子便在暗處陪了姑娘多久,甚至後頭姑娘進了屋,主子也沒有離開,直至天亮。」
「那他為何......」
「人人都有難言之處,主子也不例外,但不管如何,主子對陸姑娘的心思從未變過,今日得知姑娘身側有其他男子,主子即便剛醒,也縱馬追了過去。」
「剛醒?」
陸寶珍一下便反應過來。
她蹙眉,想起適才無意中探到的不對勁,只覺心裡忽然沉悶得厲害。
她想不明白,以裴景之如今的手段,為何還會中毒,而又是誰,能悄無聲息對這位裴家大少爺出手。
「他的毒,和那次失約有關嗎?」
滄雲未語,但陸寶珍卻覺,這其中大抵是有些關聯。
袖中的手捏緊,她站在院中,目光落到前頭緊閉的木門上,忽然哪裡都不想去,只想在這裡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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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裴景之低低地咳了起來。
怕外頭的人還未走遠,他壓著聲音,好看的眉緊擰。
適才不清醒的何止是陸寶珍,動了情的他差一點便忘了眼下的處境,想要不管不顧就去陸府提親。
甚至此刻,一想到她竟然真的同人相看,興許還會對陌生男子笑,他便再難忍耐。
可他也明白,若想要陸寶珍安穩嫁過來,他需得處理好高氏。
又是一口血從喉間噴出,裴景之擦了擦嘴角,靠坐回床榻。
「還要多久?」
「......我這針還沒扎呢。」
柳荀有些無奈,見他吐出淤血,倒也沒了最初的緊張。
「你之前不是還打算忍一段時日,怎麼現在,又將人家扣了下來?」
「忍不了。」
裴景之伸手拿過放在一側的香囊,指尖輕撫過上頭的紋路,「我想早些娶她。」
「要我說,高氏做的事實在同你無關,那丫頭也不像是個會遷怒的,你若怕有後患,乾脆直接對高氏動手,左右她也沒把你當成兒子,要你的這幾次命,早就抵了那點微弱的母子之情。」
「動手?」
裴景之垂眸,嗤笑中又透著沉重。
「我若娶到寶珍,動手一事被傳出,往後她要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