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賠上笑臉,摧眉折腰,「皇上,小小孩童,不值您同她置氣,氣壞了身子。」
皇上沒說話,老太監亦認為此事尚能緩和,「你們還提這個腦袋站著幹什麼?趕緊把她拖下去,別在這礙著皇上的眼了。」
畢竟是忠義之後,能留一條命,便就一條命罷。
誰料老皇帝卻道:「唉!別看她是的孩童的模樣,算算也應該又十六七歲了,讓她繼續說。」
老太監瞬間胸口一涼背脊起了一層冷汗,心下明了,保不住了……
「九族?我還有什么九族?袁家上上下下只余我一人了。」她掙扎著端坐起身,保持著世家小姐的禮儀做派,語調清淡,亡父亡母的事,被她講來,好似閒話家常。
接著她又用最淡漠的語氣,口出狂言,「老不死的蠢豬,皇帝就可以
臉面不要,強搶別人的所有物嗎?你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能得到?你算什麼,呵,一隻老狗領著一群走狗攻人城,毀人家,逼死忠臣,殺氣百姓。你還敢講自己是天下的至尊,人族的皇帝?你,根本不配。」
老皇帝的臉越來越黑,越來越黑,馬上就要趕上鍋底了。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嗎?我們竟然還是你的子民,我們竟然是死在了自己軍隊的鐵蹄之下。呵。」袁刺史之女詞語激烈,語氣平淡,嘴角還有一絲苦笑。
一旁的將軍也終於聽不下去了,欲上前請示,拖她下去,老皇帝一道凌冽的眼刀射來,他又默默退回了原位。
「還有你說錯了,我也根本不是什麼善良的人臣女,我自私!卑劣!下賤!但是,我所做之事與我忠義的父親,柔善的母親沒有絲毫關係!」至此她終是情緒崩潰,咒罵著,嘶吼著,宛若瘋婦。
她指向供台,「我給他報信,讓他離開,也根本不是為了求榮,更不念及舊恩,我就是要拉整個念江城給我的爹娘陪葬!」
「我一個人活不了了!沒了爹娘我活不了了的!他們也休想用我爹娘的命換來幸福歡樂!休想!所以我告訴他讓他離開,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如紙上所言,血洗念江。」
這一刻九溟所有的認知與思想才算徹底全然崩毀,閉上的雙目猛地撐開一片猩紅……
不會了,他的恨里不再夾雜半分其他情緒,他只是對所有人平等的,完完整整的恨……若無機會則作罷,倘若他還能手中執劍,他定會親手毀了這三界,亂了這蒼生!
「還有,不用你砍我的頭了,我要去見我的爹娘了。」說罷,起身,一頭撞上了廟中圓柱。
一場鬧劇終究是落下了帷幕,老皇帝也累了,命人去取了九溟之血來,以獲長生。
皇族顯貴,高官人臣,於神廟之中一同舉杯,共赴長生。
可想而知,他們亦是長吼一聲,灰飛煙滅……沒有喝上長生之血的兵將下人,被嚇的魂飛九天,四散而逃……
一切塵埃落定,一道潔白的身影踏著血浪走到了九溟身邊。
「疼嗎?九溟。」
九溟知道來人是蕭珂,九溟怒瞪著圓目,看到了來人。可他已經是一塊砧板上的肉了,無論恨也好,怒也罷,他能改變被屠夫抽筋剝皮的命運嗎?
況且九溟也根本不需要蕭珂親自動手,這骯髒至極的三界也沒有他值得留戀的什麼,死亡,於他而言不過解脫。
九溟甚至想,若非不是長釘釘進了喉嚨里,鎮地他無法言語,他甚至想對蕭珂道一聲感謝。他真的感謝蕭珂讓他見識到了他多麼像跳梁的小丑,他是多麼的可笑……
拜入師門他亦不過八歲稚稚,無藏同他有言,生而便為之蒼生天下。修行磨志不敢絲毫懈怠,而今日堪堪清楚,過往十年光陰皆為錯付,不過惘為。
蒼生命惜,而不重恩義,愚且狡猾,莽而粗鄙。
這樣的蒼生不值得九溟為其犧牲。
蕭珂修長慘白的指撫上降魔釘,被上面糾纏的冤孽瘴氣腐蝕出一塊爛坑,而他仿佛沒有痛覺一般,面色如常。
「哦?我都忘了,降魔釘釘在了喉嚨里,你開不了口了。」
蕭珂捻了捻手指上的腐肉,猛地拔掉了九溟喉嚨處的降魔釘,飛漸起一道血柱。
九溟疼得瞬間張大了口,嘴唇猛顫,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後嘔了好幾口血來。
「不願講?我來替你回答。疼啊!我好疼啊!」蕭珂面目猙獰,好像真有剜心噬骨的疼的模樣,下一刻又恢復了冰冷的神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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