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還需去太后那邊盡孝心,免得耽擱了時辰。」
「罷了罷了,阿姊態度堅決,那本宮也不好留,好阿姊呀你定要多來瞧瞧本宮,這地方……」她巡視四方,雕樑畫棟無一精巧,卻望不到一片蔚藍,「真像個美麗的籠子……」
「貴妃慎言。」秦蘭面色嚴肅。
秦苒微露苦笑。
人走後不久,福清來稟報。
「如何?」
福清俯了俯身,「貴妃娘娘放心,奴今日帶著人走冷宮的路,定是碰不見皇上。不過那小黃門,那小主兒說——在宮裡當差的都是皇上手底下的人,不好讓貴妃為難,名掛著,人,她便不帶走了。」
秦苒露出了幾分冷笑,「父親的事我也照辦了,沒這個做妃子的命也怪不到我頭上。倒是本宮這侄女狡猾的很,借著本宮的勢,既坑慘了她父親,又會讓繼母生厭,還能讓皇上……」
她忽然意識到林悟可能知道了什麼。
那麼這替父收子之舉還真是……一石二鳥,永絕後患。
「罷了,能為我這阿姊出口氣,能讓林氏名聲漸臭,這利用倒也無妨。」
福清轉了轉眼睛,又諂媚的回稟道,「娘娘,今兒奴才派的人又瞧見了夏嬪和魏侍衛舉止親密……」
「可存下了證據?」
「娘娘放心,都在掌控中。」
秦苒嘴角微勾,「好,賞。」
她上揚的丹鳳眼看向了那一道道高高的紅牆,在皇宮裡層層疊疊隔絕出了無數地界,隔斷了無數人的自由和希望。
「想必過不了多久,本宮就能看見這齣『一屍兩命』的好戲,這牆上的顏色……應該會更鮮艷一些。」
.....
宮門外,秦蘭帶著孩童上了轎子,小孩子玩性大,幾個時辰下來玩累便睏倦的沉沉睡去。
為兒子掖好毛毯子,她忽的想起什麼,思覺不妥,下了轎子便朝林悟那邊走去。
「悟姐兒,母親有話同你說。」
淡然的雙眸微微看去,林悟裹了裹裘衣,隨她走出幾步。
奴僕在不遠處候著。
「悟姐兒,今日之荒唐事你便爛在肚子裡吧,我已同你姨母交代過不往外傳。」
林悟問:「為何不傳?」
「糊塗啊。」秦蘭著急,「你此番作為,要世人要你父親和繼母如何看待,只怕往後日子十分艱難,莫要逞這口氣!」
「我的名聲已然臭盡皇都、仙宗,再多一件又有何不同?」
「你……」秦蘭也不好講什麼重話,「罷了,你從小不養母親身旁,如今成了這般性子,恐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懲罰……」
林悟忽覺心中刺痛,她知道,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緒又瀰漫而出。
「你說……她是你的懲罰?」
明明是那麼寡淡冷漠的臉,那麼平靜的語氣,眼眶處卻是泛紅。
秦蘭卻怔愣。她?指誰?
秦蘭望著瘦弱少女眸中的淚光,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失去……
「悟姐兒,我……」不是的,她只怪自己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才會讓她乖巧的女兒變成這般模樣。
可她又不敢看悟姐兒,悟姐兒長得太像他了……
像那個讓她年年月月日日傷心不已的人。
只要看著悟姐兒,就有一股深刻的罪惡感將她吞噬,她只能逃避掉,只能懦弱地蜷縮起……
凍僵發紫的手指輕輕地擦拭掉落下的淚,少女面無表情,淚水卻止不住的一滴又一滴滑落臉頰。
心死,哀傷都顯得多餘。
「有個人……」
「有句話想說……」
秦蘭身體微僵,直覺告訴她,接下去說出的話的會是她所不願亦或是害怕聽聞的。
林悟眼帘微覆,沒有與她對視,「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在成為仙尊弟子、在十五歲步入金丹、在修真界千千萬萬人中殺出一條只屬於自己的巔峰之路……在那些時刻都想告訴你……」她緩慢地抬起眼眸,淚光微閃,「——阿娘,我成為了你的驕傲,而不是你的累贅。」
萬物寂靜,是靈魂的重合。
這天地間,漫天飄落的寒雪,此刻只有兩人,只有母女之間最後的言語。
她病弱死寂的背影留給秦蘭,像是在述說著另外的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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