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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月滿

臘月二十九那日, 馮不虛逝世了。

這位三朝元老、前任帝師、十八年的宰相熬過了一整個酷暑與清秋,在新歲的前一天與世長辭。

江清漪前去弔唁。

馮家所在的護寧街前淒冷一片,漫漫的飛雪替代了紙錢, 飄搖在冷藍陰灰的空中。

馮不虛的二子沒能回來,聽說是在嶺南重病無法起行, 唯一剩下的長子被撤了職,摔盆都摔得不體面。

靈堂內人氣寥寥, 樹倒猢猻散, 哪怕生前如何風光, 也管不了身後事。

江清漪跨門敬香,就沒見到幾個熟人,大都是馮家本家的親戚。

馮夫人見了她很詫異,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早已得罪不起這太后面前的紅人。

恭肅王妃也回來哭靈, 江清漪路過她, 瞥見她哭得慘白的側臉。

她沒有多留, 上了一炷香就走了。

為什麼要來?她也不知道。

只不過前一日突然夢到江家抄家的情形,心中隱然發悶, 清晨又聞喪訊,覺得冥冥中似有定數罷了。

回家的路走了一半,江家的小廝迎面碰上她。

「可算找見您了姑娘, 戶部侍郎盧靖到咱們家要拜會新歲, 可您和公子都不在家。我請他先走,誰知道盧大人寧可等著,也要見您一面。」

江清漪沒什麼反應, 只拉了他牽來的馬, 跨上去飛奔回家。

新建的江府很大,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這宅子可謂招搖,江清漪騎著馬遠遠就能看到自家獨樹一幟的前門檐角。

她扔下韁甩甩手,左手被凜風和潮雪刺得生疼。

盧靖已經在正堂等她多時,江清漪進去卻無多少開罪惶恐之色,只不過淡淡地道了個歉,留他用飯。

「江大人這是哪去了?好不容易過年,怎麼不在家同兄長母親和樂幾天。」

他談興勃勃說了半天,江清漪都能八風不動地擋回去,絕不透露半點家事和私情。

要說她失禮,倒也並沒有,只不過那股子疏離叫人心寒。

盧靖眼瞧著談私交是談不成了,於是直奔主題。

出三十萬兩,給自己七拐八拐不知拐了幾個彎的侄兒在禮部討個官職。

江清漪左手捧著熱茶,在白氣微微走神。

她問:「我記得盧大人同馮家有些親戚,似乎還不遠,今日馮老爺子出殯,你怎麼沒去看看?」

盧靖登時臉色一僵,好在涵養上佳,不至於拂袖而去。

江清漪也自覺失言,補救道:「還是我記錯了,好像並沒這麼一回事。」

接著就談起他那遠房侄兒的功名問題——前年科考,同進士出身,正在翰林院當抄書的替補。

「盧大人知道吧,我哥哥如今還在翰林院用功讀書呢,你侄兒沒比他大幾歲,不再磨練幾年?」

盧靖說得吐沫橫飛,簡而言之就是兩個字——不能。

江清漪支著頭,側臉向堂外看去,聽著那些無意義的字句穿過她的耳朵,又從另一邊飛出去。

留下最後一句,「他日那小子走馬上任,再攜重禮拜府。」

攜多重的禮,盧靖沒說,但老規矩,不能少於初次的定金。

「行。」江清漪拍板決定了,「但有一點,你不要以為太后而今生了病就不管事了。她老人家耳聰目明,試三個月,若他不成捅出簍子來,我不保他。」

盧靖根本沒當回事,信口答應了。

開宴之前,江言情正好從翰林院回來,他路過前廳,盧靖起來同他招呼。

「江學士真是趕得巧了,我們的酒才溫上,曲兒也沒開始唱呢。」

他本是好心,想著總算不用叫「江公子」了,可沒料到江言清深恨「學士」一職。

「不必了,你們聊吧。」江言情扯了個笑,他從外面回來,眉睫上的雪還沒化盡,晶瑩地凝在上邊。

這一笑艷若桃李,以致盧靖壓根沒反應過來江言清生氣了,還以為這年輕人挺和善。

江清漪也沒提醒他,直到宴散送客回來,江言清在後邊生悶氣。

臘月二十九,明天就要過年了,家裡的鞭炮紅燭等等都還沒人張羅,偌大江府顯得有些冷清。

「怎麼了?」江清漪挑著燈芯,左手虛虛攏住火。

江言清氣道:「你還問,翰林院待了小半年了。」

江清漪不說話。

「你今天提拔這個明天提拔那個,怎麼不知道幫幫你親哥。」江言清難受得把臉埋住,「翰林肄業是最困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和他們不一樣。」江清漪穩著手,把燈花挑落,「太后娘娘對你還有所觀察,好歹再等一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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