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天,深藏功與名。
嘎渣——
躺在地上揉尾椎骨的嚴沐還沒來得及起來,結果人疊人的,一座座巨山就此壓在腰腹。
「啊啊嗷嗷嗚!」
嚴沐痛得眼淚鼻涕齊出,後腰的劇痛讓他無法克制的亂舞雙手,口中喊叫:「滾!都滾開!」
啪——
丁夫人救子心切,卻沒想愛子兜頭給了她一巴掌,當即憤怒不已,伸出雙手抓住他肩膀死命搖晃:「嚴沐,我是你親娘!你為了那個小賤人對親娘不敬,當真是要逼死我不成?!」
全身骨架不堪一擊的嚴沐被這麼一搖,當即三魂去了六魄,痛苦的淚水順頰而下,張著嘴卻哆嗦不出一個字來。
丁夫人打小兒就知道男人如狗,因而全身心的依靠兒子,這會子她沒有發現手中人異樣,反而哭得撕心裂肺。
「你爹自來靠不住,只喜歡那些沒骨頭的小賤人,沐兒啊,娘就只有你了啊!娘這些年對你掏心掏肺的,可你呢,為了一個外來的小賤人這般戳娘的心窩,你良心何在啊!」
嚴沐:「……」
娘啊,你放過我吧!
要斷氣了啊!
丁夫人委屈,憤怒,一顆心被傷得千瘡百孔:「這世間女人何其多,可親娘卻只有一個啊!」
她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要不是嚴守文及時將人拉住,她真能一股腦的撲到已支離破碎的兒子身上。
「沐兒臉都白了,你眼瞎了不成!」
「你才瞎了眼!」丁夫人踉蹌了一下,淚水瘋狂湧出:「要不是你招惹了陳氏這個禍害,我兒怎會如此!」
嚴守文自覺在眾人面前被妻子反駁很是丟臉,當即抬手:「住口!」
結果巴掌還沒落下,臉上便是一聲響亮,丁夫人惡狠狠道:「嚴守文,我是丁家女,你敢對我動手?!」
嚴守文:「……」
不僅沒動成手,反而還挨了打。
嚴守文氣得雙臂亂顫,正用森寒的目光看著妻子,卻沒想一道清澈的女聲響起。
「那個,對不起打擾一下。」
關好憂心忡忡的:「雖然打斷別家夫妻打架的事情很不禮貌,但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地上還有一個傷員?」
嚴沐:「……」
其他人:「……」
嚴沐感動的眼淚都下來了,感激的眼神瞬間就飄了過來,果然還是真真最關心我啊!
關好眼神憐愛的看著地上的人:「沐大爺肋骨凹陷,瞧著好似斷了一兩根?」
另一側,嚴澤和水姨娘對視一眼,皆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位未來的大奶奶,瞧著來者不善吶!
……
何止是肋骨呢,腰骨也受了損傷。
嚴沐被抬回自己的院子後,前來把脈的大夫專治跌打損傷,這會子指腹一搭,另一手撫上鬍鬚,不過片刻便手抖的拽斷了兩根鬍鬚。
丁夫人本就關注大夫的神色,見此急忙上前一步:「大夫,我兒如何?」
那大夫面有難色,搖頭嘆息一聲,道:「病人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腎水已然不足,房事上怕是不大順暢。再有今日受傷頗重,肋骨斷裂,腰骨受損,子孫袋似乎也遭了重壓,恐怕——」
嚴沐本躺在床上虛弱哼聲,眼下聽了這話,當即歇斯底里的大叫:「不可能!我不可能不行,該死的老東西,醫術不行就給我滾,再胡言亂語我把你舌頭給拔下來!」
什麼順暢不順暢的,他滑溜的很,一點都不費力!
莫說病人自己,就是病人的親娘也是不信的。
丁夫人眼冒寒光,威脅道:「我兒可不是那些阿貓阿狗,若有人被收買壞我兒名聲,我嚴家定不輕饒!」
哼,這其中定然有那些賤人的手筆,別以為三言兩語的就想拉下她兒子的繼承人之位!
大夫:「……」
行吧,有些病患和家屬總是不願意聽實話的。
大夫當即起身,連藥方都不開,便直接收了藥箱:「夫人和令郎既然不信,另請高明就是。」
反正這種事換個大夫來看也是一樣,不屬於見死不救。